孙厌生的回忆才刚刚开始,忽然被两声惊讶的呼唤拉回了现实,然后几张熟悉的脸庞映入眼中。
原来是读书人陆昭、老武夫吴子虚和烛余世子师蓝桥三人在长街闲逛,看到了孙厌生。
孙厌生微笑道:“陆先生,吴老伯,还有师世子,你们好。”
复姓师蓝的师蓝桥面色有点奇怪,心想,“师世子,这个称呼怎么这么别扭?算了,不管他,怎么也比‘灯塔’二字好听多了。”
三人与孙厌生同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孙厌生好奇问道:“吴老伯,你为什么喊我灯塔呀?我叫孙厌生,你喊我的名字就行,或者也可以叫我大师兄。”
吴子虚老脸微红说道:“大师兄这个称谓,在下实在没有资格去喊。实不相瞒。自打我练拳时起,就已经将灯塔你当成了心中永恒的高山,停云斋的每一刊《风物志》我都买过,而且只看灯塔你的故事,旁人我根本瞧不上眼。”
师蓝桥实在听不下去,问道:“吴师你今年贵庚呀?”
吴子虚说道:“六十有七,怎么了?”
师蓝桥又问孙厌生:“大师兄呢?”
孙厌生回道:“我今年虚度三十三。”
师蓝桥看向吴子虚说道:“吴师,你听到了吧,就算大师兄打出生之日起就开始练拳,还差您一半岁数呢,您说您自练拳时就将大师兄当成了永恒高山,这话听着一点儿也不靠谱呀。”
吴子虚吹胡子瞪眼说道:“老夫练拳岁数晚,大器晚成不行啊?”
师蓝桥哑口无言,悻悻然自斟自饮茶。
孙厌生沉吟少许,想到了朱老爷,便道:“吴老伯,你要是觉得‘大师兄’这个称呼不恰当,就跟朱老爷一样,喊我‘厌生兄弟’也行。”
“这个建议好。”读书人陆昭也开口道,“以后我和吴师一样,都以‘厌生兄弟’称呼榜首你,显得即亲切又亲切。”
“就这么说了。”老武夫吴子虚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师蓝桥闻言皱了皱眉,眼睛左右瞥了瞥,分别在孙厌生和吴子虚身上逗留稍许,见两人神色带着笑意,丝毫没有发现陆先生刚才话中的破绽,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刚才陆先生说的难道不是‘既亲切又亲切’?
这明显的病句呀……
师蓝桥带着满脸质疑的神色侧目打量着陆昭,暗自嘀咕,并露出些许鄙夷,“肚子里的墨水已经匮乏到这种程度了!陆先生真的是读书人?”
修行浩然气当然以读书人自诩的陆昭没有注意到师蓝桥的微表情变化,而是看着孙厌生,言归正传:“对了厌生兄弟,你来这京河府,可是为了接旨?”
孙厌生回道:“是的。我在等那位上虞盛京城的使者。”
陆昭举了举杯,向孙厌生敬茶说道:“哎呀呀,厌生兄弟即将成为齐梁门学的首席教习,日后恐怕得尊称你一句孙先生了。”
孙厌生正要说话,忽见三里长街的尽头,绝壁之上的云空里,有一艘庞然大物,黑压压宛如天空之城,破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