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声罗曼先生，不过这一声明显不是莱茵的声音，罗曼紧紧的靠在镜子上，他目光死死地盯着莱茵，余光却注视着已经死亡的贝塔，这是贝塔的声音。

在他的余光中，此时被猎枪打中的贝塔缓缓地站了起来，她脸上夸张的表情和瞳孔的颜色完全和莱茵一模一样。

他们异口同声的说道:“为什么要扭曲我的自我意识，为什么要否定我的存在。”

罗曼深吸一口气，不停地暗示自己，拖延时间，拖延时间，就算是胡扯也要回答他的问题。

罗曼稍微冷静下来，快速考虑清楚现在的几种可能性。

莱茵疯了，这种可能瞬间被他否定，罗曼更倾向于西尔斯之前做的厄难嫁接仪式，厄难本体由于某种现在还不得知的原因嫁接到了莱茵身上。

显然厄难本体更强，莱茵失去了自我意识，现在他面对的是厄难本体。

能让罗曼这么猜测的理由就是莱茵的眼睛由蓝色变成银灰色，和之前西尔斯的变化一样，都是眼睛变成银灰色。

而现在镜子里的他眼睛恢复成了黑色，再加上厄难本体说，规则被欺诈，正常的不正常，不正常的正常。

他之前不正常，现在正常了，厄难本体之前也不正常，现在正常，莱茵也从正常变成不正常，一切都颠倒了。

是这个奇怪镜子空间的效果?一切和镜中世界一样反过来？

这样的话莱茵应该知道它的负面效果，既然知道为什么还会使用它?

不对，莱茵有足够的胆量使用它，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莱茵，去杀两个普通人，就算我用了镜子空间变得不正常又有什么关系，要杀的对象只是两个普通人，变得不正常也只是普通人。

这个镜子空间对莱茵更大的作用是隔绝现实空间。

只是他没想到我们两个都不正常，在镜子空间里反而恢复正常了。

罗曼强行压住心里的各种心思，现在活下去才最重要，想到之前的各种迹象，只能赌一把眼睛是他的弱点。

罗曼低着头，将手伸进大衣口袋，故作深沉的说道:“被否定了，你就不存在了吗？被扭曲了，你就不是自己了吗？”

“当然不是。”‘莱茵’突然暴跳如雷，‘他’愤恨地打了一个响指。

罗曼只觉得头顶一热，他瞬间扯下礼帽扔下，礼帽在空中几秒就烧成灰烬落在地上。

罗曼向前走了几步，期间他直视着‘莱茵’的眼睛，铿锵有力地说道:“怎么不是?”

“失忆了，你就不再是你了吗？否定了你的过去，你就从历史中消失了吗？”

罗曼继续发问:“那么否定了你的历史，存在于现在的你是不是也会消失？”

罗曼每说一句话就向前走几步，他和‘莱茵’的距离越靠越近，他藏着大衣口袋里的右手也紧张的冒汗。

罗曼刚说完，他发现‘莱茵’的表情有几分呆滞，连同一旁贝塔的表情也僵硬住。

不过罗曼很快发现‘莱茵’表情呆滞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莱茵’身上出现了几根丝线，从镜子里穿透过来的白色丝线。

它们束缚着‘莱茵’的四肢关节，控制着‘莱茵’的身体。

趁着‘莱茵’呆滞的几秒，罗曼几步冲过去，右手紧握着钢笔狠狠地插入‘莱茵’银灰色的瞳孔之中。

一声凄厉的惨叫撕破了罗曼的耳朵，下一秒他被‘莱茵’扭断右手扔了出去。

罗曼重重的砸在镜子上，他好半天都没有动静，只是起伏的胸口以及颤抖的身体都表明他还活着。

他的整条右手臂呈现一种不自然的扭曲，一张脸上毫无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