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一经打响,立刻就陷入了白热化阶段,之前叶家人一直固守船只,只因为船舱甲板比较牢固,可以帮助他们抵御水浪侵袭。
可随着风阵一起,强风刮倒了桅杆,摇晃的船只不断朝各个角度倾斜,上面的人再也无法保持平衡,无论是自愿还是被迫,终止叶家的人马也纷纷跟着下水了。
这些人中同样有不少水战好手,并没有遭受太大的风浪影响,水下一颗颗人头若隐若现,不断朝铁甲小船靠拢,逼得海鲨帮不得不分散更多人马,跳入水中迎敌。
当时的场面别提有多乱,尽管本人经过大大小小不下百次战斗,可置身水中参与这么大的规模的械斗,绝对称得上是第一次。
船只跟随风浪不停摇晃,我已经被颠得头晕,一身实力发挥不了三成,更多的还是靠着其他人的照应。
比较起来还是郭阳比较给力,他修行的青城山和都江堰距离很近,估计没少修炼水战的本事,在颠覆的船只中不断穿行,每次出剑都能挑翻一个对手,使得对方在惨叫中跌落江水。
我自问水性还算不错,但那仅限于潜泳,实在不适应这样的水下高强度作战,只能找了一艘还算大点的铁甲船,纵身跳到了上面。
双腿还没站稳,我就遭到了一名海鲨帮成员的攻击,这人并没有直接冲上来,而是抬手射出一大把透骨钉,劈头盖脸地洒向我。
要是换成陆地,我自然能够应付,可水下过于颠簸,我连平衡都掌握不好,眼看即将被透骨钉打中,这时身边却闪过一道剑芒,却是林远同样跳上这艘铁甲小船,利用玄铁剑将射来的暗器全部替我接住。
随后他回神一个大跳,又出现在了洒出暗器的人面前,那小子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就被林远毫不留情的一个大脚踹下了水面。
我瞅准机会,朝着一个正在操控令旗的人爆冲上去,对方来不及反应,眼看危险袭来,只能把令旗当成武器来使用。
可那旗帜舞得的再好看,毕竟扛不住黑魔刀的煞气,只听撕拉一声,刀锋斩在旗杆上,用力朝下一旋,顿时旗杆破碎,被劈成了两半。
这人两手一空,十分惊骇地看着被劈断的旗杆,然后将旗杆的尖端处绷紧,朝我眉心扎来,我哪能让他得逞?身体微微一弓,低头避开了旗杆,随后施展了一套地镗刀法,短刀一挥,切开了这家伙的脚筋。
他吃痛中发出“啊”的一声惨叫,身体失去平衡,被我一个头锥狠狠撞倒,最终跌进了冰冷的江水。
旗杆被斩,那徘徊在江面上的飓风也消失了,我见这法子有效,赶紧对林远喊道,
“小道士,别只顾着跟人动手,砍旗,只要破坏了这里的风阵,就能稳住大船的阵脚。”
林远心领神会,不再急于消灭敌人的有生力量,双腿不断借助甲板的弹性跳起,拉进和其他船只的距离,长剑不断朝着黑色旗幡卷去。
这些旗幡下面各自有人把守,但面对着以搏命姿态出现的林远,却翻不起太大的浪水,很快又有人被林远打落下水,手起剑落,第二根旗杆随之倒下。
令旗在不断遭到拔出,风阵的威力持续变小,不受控制的叶家大船终于恢复了平稳,这一下也吹起了反击的总号角,正在与敌人对掌的我忽然听到一声厉啸,紧接着船板上一道黑色的苍老身影浮现,犹如孤鹰般撕开浓雾,朝着江上逞凶的海鲨帮教众冲杀而来。
来的是许修眉,这老头子似乎不太擅长水战,刚才大船即将倾覆的时候,他一直守在主船舱甲板上,指挥其他人下水应对,自己却没有冲下来的念头。
直到此刻,大船稍稍稳定,他立刻化作猎鹰弹起,身形一个俯冲,隔空锁定了最后一根旗杆,手中的赤蓝宝剑一搅,弥漫出一大股纵横的剑意,不仅将最后一根旗杆搅碎,连带那看似厚重的铁甲船,也在这一剑之下被撕扯了狰狞的裂痕。
强援现身,我心头大震,急切地跳起来,对赶来帮忙的许修眉恭维道,“前辈好身手,这边局势有劳你了。”
许修眉却是一脸惭愧,摇头说周小哥千万别这么说,老夫别样都好,就是十分不擅长水战,刚才那种情况根本没办法发力,要不是你们带着青城山的援军袭来,稳住了这边的局势,恐怕老夫今天也要被人当成落水狗了。
这老头说话倒也坦诚,能大方承认自己并不擅长水战,倒是颇为洒脱,我擦掉脸上湿漉漉的污水,将黑魔刀用力一送,搅碎了一个海鲨帮成员递来的分水刺,大喊道,
“局势已经稳定,现在该轮到我们发力了,大家一起上,一定让海鲨帮的人有来无回!”
我抖擞精神,一个健步冲到另一艘铁甲船上,正要通过尽情的杀戮来释放内心的憋屈感,水上作战搞得我处处受制,刚才身边一直颠来倒去的,晃得我隔夜饭差点吐出来,如今水浪已经渐渐平息,我终于可以施展出自己的全部力量,自然要放手大干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