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开心了,回房的谢淮序却不知泡了多久的冷水澡,一遍又一遍的冷水袭卷全身,也无法浇灭心中那层欲火。
若不是谢父担心他,睡的浅发现了,默默又给他烧了些热水,煮了姜汤,恐怕谢淮序回乡第二日便该病了。
可即便这样,第二日村内的人还是发现了异样。
当然,不是对他,而是对自家那些小子们。
“天都晒到屁股了,你个混小子还不起来!懒死你算了!”
冬日,天色虽然亮得晚,但村子里的人早起惯了,不少人家起来后,便发现自家小儿还睡得香的很,一点都没有起床的意思。
活像昨晚偷了谁的家?做贼去了。
这不就引起了不少的责骂。
不过到底是自己的种,骂骂也就算了。
而这一幕,往日也不是没有发生,众人也并没有在意,只觉得今儿赖床的小子多了些。
不过正是冬冷时节,早起也没什么事儿,睡就睡吧,不然,若是春夏秋三季,误了地里的活,必然就不是一顿骂可以解决的了。
合欢就是被那一阵阵的骂声给吵醒的。
农家的院子离得近,也不隔音,更何况又骂的这般大声,自然也就扰了她的美梦。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合欢有一瞬间的恍惚,缓了一会儿后,她眼神渐渐清明。
望着眼前刺绣略微古朴的帐幔,合欢掀开被褥下了床,屋内四角的炭火虽已熄灭,但余温依旧令屋子很暖和。
脚踝的伤经过昨夜的缓和,已然好了大半,至少走起路来并不是那么疼了。
她穿上昨夜某人早已备好的衣裙,而上方,还有一条杏黄的飘带,绣着精致的花纹。
合欢摸着,唇角渐渐弯了起来。
她用那条杏黄的飘带,将自己的三千青丝浅浅束了起来,还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刚打开屋门,合欢便瞧见了院内正在挑水的谢父。
其实,说是一个父亲,但谢父年岁并不算大,毕竟农家人成婚早,他如今也刚过不惑。
而也许是做惯了农活的原因,男人身子格外的健壮,就连这冬日,上身也只穿了件短打。
合欢有些畏惧的停住了脚步。
而谢父这时也瞧见了她。
虽然昨夜就猜到自家儿带回来的女子应该容貌不错,但却没想到生的这般好。
天际的阳光落下,几乎为走出来的女子打上了一层光芒,娇美如花。
“要找阿序吗?”他将水倒进水缸,用脖间的汗巾子擦了擦汗,浑身都仿佛冒着热气。
合欢瞧了他一眼,低声应了句,“嗯。”
女孩声音娇娇软软的,似乎因为有些怕他,所以还多了分颤音。
谢父抬起头,便见女孩只敢偷偷瞧他,被抓住了,还怯怯的低下头,他颇有些好笑,但还是温声解释道,“阿序去了宗祠,我先给你端水洗漱。”
说着,谢父转身进了厨房,那里有烧好的热水,只要兑些凉水,便可洗,也不冻手。
他端着个木盆,舀了些热水,也舀了些厨房的冷水,木条子一晃,便可了。
结果,刚一转身,就差点撞上了合欢。
见女孩吓得睁大了双眼,谢父连忙稳住了手中的木盆,只是还是洒出了几滴。
“烫着没?”他问。
虽然木盆里的水并不算太热,但总归还是属于温热的,面前这姑娘瞧着又是千娇百宠,娇养着长大的,就怕哪里伤了她。
合欢怯怯的摇了摇头,“淮舟什么时候回来?”
谢父见她确实没事,便道,“阿序一会就回来了。”
昨日全族祭祖,今日上香,其实也就是族老们想和谢淮序商量进士碑立在哪,然后再确定摆宴的日子。
毕竟这也是族里的脸面,族老都很重视。
所以谢淮序天色蒙蒙亮便离开了院子。
当然,那个时候,主要是为了和林婶子商议好合欢的事。
他不想她被人议论。
合欢咬了咬唇,似乎有些失落,谢父看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将水端去了她屋子,便转身出去挑水了。
只是在与合欢擦肩而过时,他还是宽慰了句,“阿序说会回来陪你用早膳。”
其实这句话,是谢淮序在离开时,特意叮嘱了谢父所说。
毕竟昨夜的事到底令谢淮序彻底明白合欢究竟有多依赖他,也令他明白自己究竟有多在意合欢。
所以,担心合欢醒了找他,便特意叮嘱了谢父一句。
而谢父因为昨儿后半夜知道了合欢颇为可怜的来历,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闻言,合欢双眼一亮,“真的吗?淮舟爹爹。”
女孩一开心便也顾不得对他的畏惧了,甜甜的唤他,眉眼盈盈,瞧的谢父都忍不住露出了半分笑意,只是他沉默寡言惯了,只闷声点头。
现状,合欢越发开心了,笑声轻甜,“我就知道淮舟不会骗我的。”
骗?
谢父有些纳闷,但性子原因他也没有多问,只是快步走到院中,继续挑着水,“你先洗,洗完唤我来端。”
木盆重,女孩一看便没什么力气。
合欢笑着应了,“好。”
经过这一遭,她好像不太怕他了,看了眼进屋洗漱的女孩,谢父抹了抹额头的汗水,继续挑着最后一担水,随后又开始劈起了柴。
家中虽富裕了,但他早就习惯了这种日子,不做事反而不习惯。
只是一会后,他便更加不习惯了。
偏头看了眼坐在院中百无聊赖的女孩,微叹了口气,“天冷,去屋里吧。”
合欢望着他,摇了摇头,“不要,要等淮舟。”
她眸子清澈,漂亮可人,谢父看了眼终究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