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青沉默着看着面前的人,他不恼,她却恼了。
“萧将军,我说了很多遍了,不要再对我疑这疑那。我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公主,被自己的父皇抛来这异国他乡,独自一人上赶着与一个不相识的男子和亲。
“你若不信,大可派人去我父皇面前求证,玥国皇宫里的每个人都能替我做证。我就是公主,不是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人!”
她这一通先发制人,说得自己眼睛都快红了,可对面的人仅仅是愣了愣,嘴角还是那气死人不偿命的微笑。
“公主怕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单纯的觉得公主的法子有些笨拙。”说完,萧稷像是没忍住忽的笑出声来。
黛青泄气地吐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年纪稍长的才有风韵,能靠老客维持如今的地位,说明这位望舒姑娘驾驭人心很有一手。你看那些年轻的头牌娘子,都已经被替换了不知多少了,唯有望舒仍然稳坐头牌之位,就知道她的能耐。”
黛青说得颇有些道理,萧稷确实无从反驳。
好一阵儿,马车里都没再有声响。
黛青自然不会主动没话找话,偏头看向车帘外,心情颇有些沉闷。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感觉手上传来酥酥凉凉的触感。
她回头,见萧稷竟在帮她的手上药。
今日那盒糕点确实是她自己亲手做的,为了所谓的真心,她足足花了两个时辰,才做出那么一小盒来。
手上已经被烫得通红一片,接着便是密密麻麻的水泡。
她自己看了都头皮发麻。
但此刻,萧稷却很是细心地替她上着药。
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
“你做什么?”
黛青是个会破坏氛围的。
一句话,就把方才的一点点暧昧和温情给打破了。
萧稷看了她一眼,“公主看不见吗?”
“看见了,觉得惊悚。”黛青说着,忽然不可置信地扬眉,“萧将军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萧稷的手一僵,放开了黛青,把烫伤膏随意往她怀里一抛。
“我不过是觉得方才惹了公主伤心,有些过意不去罢了,公主莫要想太多。”
“切,果然是个登徒浪子,四处留情。”
“只是替公主上了个药,怎么就留情了?”
“呵”黛青冷哼,“将军可知男女授受不亲?”
萧稷双手举到头顶,挪得离黛青更远了点儿,“好,本将军往后定离公主一丈远。”
“倒也不必一丈,只要别再动不动就钻我马车就行。”
黛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萧稷,直到他跳下马车才收回目光。
回到四方馆,黛青舒服地躺倒在榻上,揉着太阳穴。
今日那柔嘉公主突然而至,绝不是偶然。
可她又是怎么知道她和宣王有约的呢?
难不成先前跟踪她的那些人是柔嘉公主派的?
唉!
黛青狠狠拍了拍脑袋。
自己简直是昏了头。
刚才光顾着跟那萧稷斗嘴,竟忘了问问他这件事儿。
正懊恼间,柳儿叩门走了进来。
“殿下,宫里派了人来,说是让殿下您上报才艺大赛准备表演的才艺。”
黛青顿了顿。
先前在宫宴上她已经跳过舞了,再跳只怕也没初见时那么惊艳。
倒不如换个别的……
思考了片刻,黛青才道:“抚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