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了几句才抬起手,他爹的眼又睁开了。
刘年没招了,也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什么讲究和忌讳,打算就这么直接把棺盖盖回去。
当他推上棺盖那一刻,隐约发现他爹的眼闭上了,只是林子里光线太暗,看的不太真切。
他犹豫了一下,又重新把棺盖推开,他爹的眼是睁着的。
看来是眼花了……刘年这么想着,再把棺盖推上。
可是棺盖闭合那一刻,又隐约看见他爹把眼闭上了。
刘年上了这么多年学,一直有个习惯,就是再难的知识点,不管花费多少精力都要弄清楚吃透,这种较真的执拗性格不知道是与生俱来还是后天养成,这时候居然又开始刨根究底,较起劲来。
他等了一会,猛地把棺盖推开。
他爹的眼是睁着的。
他再次把棺盖合上,刚一合上又立马推开。
眼还是睁着的。
看来就是光线的原因……他终于不再试探,盖好棺盖从坑里爬出来。
把土填回去,扛着铁锹拎着包袱走出树林,阳光落在身上,总算感到些许暖意。
离开这片墓地,大步流星往家走,走出一段想起家里有他娘跟他姥姥在,翻看这些笔记不太方便,于是又调转方向,准备先在外面把笔记看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办法。
他边走边在心里琢磨,刚才林子里那么邪门,究竟是不是我爹搞出来的?如果真是我爹,说明他阴魂未散,那么家里都被“人”打上门来了,怎么不出手帮忙?
他爹活着的时候虽然是个混蛋,但碰上事也知道护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如果他的阴魂还在,不可能袖手旁观。
所以刚才不是我爹搞的鬼?
越想越觉得跟他爹关系不大,要是他爹的话,弄这么一出目的是啥?就为了吓唬吓唬他,表达一下对儿子刨自己坟的不满?
说实话,没这个必要,他爹跟他也从来没这么皮过。
那么就是半夜撞门的那个东西搞出来的?
这么一想,刘年只觉头皮发麻,因为这意味着,那个东西一直在跟着他。
他下意识朝周围扫了一眼,青天白日自然什么都看不见,提心吊胆了一阵,把心一横,怕有什么用,就算它跟着,当它不存在就好了,否则只会让自己心慌意乱,除此之外屁用没有。
他心里稍定,忽然又想到,他爹已经死了一个多月,可是尸体似乎没什么腐烂的迹象,当时光顾着紧张,没意识到这一点,现在意识到了,难免觉得奇怪。
不过现在天气还不热,所以尸体腐烂的慢些,应该是正常现象?
他缺少这方面的专业知识,不知道以现在的天气,一个多月的尸体应该腐烂到什么程度,所以也就没办法做出判断。
他收起思绪,把注意力放到手里的包袱上,他现在对这方面的事一无所知,想来想去也只是瞎猜,不如省下精力做点有用的事。
伸手往包袱里摸了摸,笔记共有十五本,不算多也绝不算少,看了看天色,已近晌午,不由有些紧迫,也不再往远处走,就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拿出笔记开始翻看起来。
这里离那片杨树林墓地不算远,约莫两三百米,抬头就能看见,但刘年看书时一向专注,很快就钻到笔记里,完全忘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