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年拿起放在桌上的两把屠刀,“这些红漆没能把它挡住,后来是靠这两把刀把它赶走的,一把是杀鸡刀,一把是杀猪刀,都用了十来年。”
马继业接过来看了看,满脸难以置信,“那也不可能啊,要是这么简单,我爷爷不可能摆不平。”
刘年欲言又止,他知道起关键作用的是画在刀上的那道符,马继业这人不错,本来没打算对他隐瞒,可想到每本笔记的末尾都写着一句话,又打消了透露实情的念头。
那句话写的是,如果一个人获得了他掌控不了的能力,那么对他来说就是一场灾难,因此切记,刘家笔记严禁外传。
刘年虽然对这句话不太理解,但终究有所顾虑,怕跟马继业说了,会对他不利,因此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却听马继业道:“是不是还在刀身上画了东西?”
刘年没想到他也知道这招,点了点头。
马继业又问:“是用朱砂画的,还是用血?”
他跟着马承运学艺的时间已不算短,同行们有的会在刀身上画道家太极图,有的会画佛家真符“卍”,水平一般的用朱砂,像他爷爷这种高明些的,才知道要用鸡血。
刘年道:“用的是血。”
马继业想了想,即便用的是鸡血,还是觉得不太可能,他此时心里有个猜测,就是问题出在刘年身上,刘年的命,或者说八字非比寻常,能将那东西挡住,靠的是自身阳气,红漆屠刀这些东西,起的只是锦上添花的作用。
不过他拿不太准,还得回家问过爷爷再说。
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想起来时看见胡同里人来人往,不少人戴孝,隔壁门口还插着白幡,问道:“你邻居家死人了?”
刘年点点头,“昨晚死的。”
马继业一愣,压低声音道:“那东西不会跑他家去了吧?”
刘年虽然也是这么想的,却不能承认,隔壁本来就不讲理,要是把这事赖在他家头上,指不定要怎么闹,摇头道:“不是,医生看了,是发了急病。”
马继业道:“也是,就算你这边挡住了,也不会无缘无故跑去别人家……”
他说到这里顿住,脸色郑重道:“对了,我爷爷说,这么凶的东西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跑到你家,要么是你家做了什么事自己招惹来的,要么就是有人故意引来,这事你得心里有数,想想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这回虽然挡住了,保不准以后还会再来,除非把它灭掉,否则就要弄清缘由,从根子上解决问题才行。”
刘年本来在想,那东西昨晚掉头去了隔壁,说不定是因为当时王秀芬正在院里骂街,这时听马继业这么说,收起念头,开始思考这个问题。
但想了半天也没头绪,他爹活着的时候虽说爱赌,却不是游手好闲的混子,从不会干欺负人的事,他死了以后就剩他们娘仨,不被别人欺负就不错了,所以可以排除自己招惹的可能。
那么就是有人故意引来的?
想想也不太可能,跟他家闹矛盾最多的就是隔壁,隔壁那么不讲理,他家都选择能忍就忍,到现在都没彻底翻过脸,就更不会跟别人结下死仇。
刘年摇了摇头,既然弄不清脏物为何上门,那么彻底解决问题的办法就只剩一个,把它灭了。
何素琴从隔壁回来,看见马继业,热情的不行,“继业来了?我去买点肉,中午不能走,在我家吃。”
家里虽说不剩几个钱,但人家这可是救命的大恩,花光家底报恩都不心疼。
见何素琴这么热络,马继业心想,看来昨天我话虽然说的隐晦,刘年也知道是在指点他。
眼看何素琴掉头往外走,真要去买肉,赶紧道:“婶子你别忙活了,我家里还有事,这就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