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客气,撕下一大块肉塞进嘴里,狼吞虎咽。
马承运看着他这副吃相,起先觉得很香很带劲,后来莫名其妙有些心酸,放缓语气道:“慢点吃,两只烧鸡都是你的。”
他这话一说,刘年反而不吃了,既然都是他的,他要给他娘她们留着。
咽下嘴里的肉,冲马承运咧嘴一笑,“差不多了,剩下的先留着,一会儿没了力气再吃。”
马继业接过他吃剩下的烧鸡,送魂再次开始。
喊魂,上魂,一切有条不紊。
不同的是,这次刘年只用一只手把住铁锹,另一只手藏在袖子里,握着那把杀猪刀。
刀身上,前两天就已经画好了符。
走到离门口还有半米多时,铁锹那头已经很沉,一只手快要把不住。
刘年停住脚步,他垂下头做遮掩,目光却直勾勾盯向门后,横眉怒目。
手依旧藏在袖子里,袖口里的刀尖却已经对向那边。
几个呼吸后,他就发现门开始很轻微的晃动,仿佛有人正躲在门后瑟瑟发抖。
而铁锹那一头正在慢慢变轻,趴在上头的东西似乎找到靠山,不再像之前那么害怕。
刘年见状,知道事情有望,精神一振,又等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往后微微一侧头,瞟了眼肩上的铁锹。
他传达的意思很简单,上来。
这不是笔记里教的东西,他心里也没底,不知道对方会不会乖乖听话。
等了片刻,什么都没发生。
刘年盯着门后,目光更加凶狠,正准备再扬一扬袖子里的刀进一步恐吓时,铁锹微微一沉。
成了!
刘年心头一喜,却察觉铁锹开始抖动起来,抖了几下一轻,又有东西下去了。
他愣了愣,随即猜到下去的是哪个,手指在铁锹把上敲了两下。
很快,铁锹那头一沉,又上来了。
刘年十分满意,不再停留,扛着瑟瑟发抖二重奏的铁锹一步步走出了门。
刚刚他停下时,马承运爷孙两个站在他身后,虽然注意力一直在他身上,却没发现他的小动作,而外面正对着他的那些看热闹的人,都在跟着紧张,等着看他还走不走得动,是不是又要扛不住,所以那些小动作也没人发现。
这时见他歇了口气后,竟然一鼓作气走出门,忍不出发出一声喝彩,只觉今晚这场热闹真是一波三折,带劲的不行,没白来,马大师不愧是马大师,果然没他平不了的邪乎事!
要是有,那就是钱没给够!
刘年从屋里出来后,也不用马承运吩咐,直接扛着铁锹走出大门。
马承运见他走的稳稳当当,松了口气,这趟活不出意外算是成了,紧走几步来到刘年身边,给他指路。
先前他们商量送魂路线时,刘年早已偷摸记在心里,根本不用他指点,这时他已经没半点害怕,只剩下兴奋。
前几天手持屠刀阻挡凶物,是迫于无奈,今晚是他第一次主动参与这种事,而且还按照自己的想法把事办成了,这比他以前在学习上取得巨大进步,居然还要来的有成就感。
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他对这种事的兴趣,竟然比上学念书大多了。
刘年不紧不慢往前走,因为过于兴奋,呼吸有些急促。
马承运终于发现他的手在发抖,导致整个铁锹都在跟着颤,又发现他呼吸有些急促,连忙问道:“还是很沉?”
刘年知道他误会了,不是自己在抖,而是铁锹在抖,却没多说,只点头嗯了一声。
虽说赵豹这种人罪有应得,但引魂这种事毕竟上不了台面,所以他没打算向马承运透露铁锹上的玄机。
不知内情的马承运一颗心登时又悬起来,生怕刘年扛不住,半路就撂了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