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挣钱的事,这些天他一直在研究家传笔记,越研究兴趣越浓,也越想干这个营生,但他知道对他来说不太可能。
他跟马继业不一样,马继业有爷爷马承运这块招牌,别人信得过,他家祖上虽然也是干这个的,可现在已经没人知道,所以一个十六岁的半大孩子,名不见经传,谁家出了事会找他去平?
何况一个生瓜蛋子想要入行,问题可不仅仅只有这些。
就拿村里赶集来说,那些卖同样东西的人都互相挤兑拆台,他对这个行当两眼一抹黑,谁知道里头是个什么光景,要是愣头青一样一头扎进去,指不定钱没挣到,反而要惹来不少麻烦。
可要是跟着马承运爷孙干活,那就没这些顾虑了,只要进了门,就能知道里头怎么回事,还能跟着马承运学本事,以后不管是一直跟他们爷俩搭伙,还是出来自立门户单干,就都好说了。
刘年这回是真激动了,手都有些不知道该往哪摆,“爷爷,你这是拉扯我,我当然愿意干,以后有事让继业来喊我就行,我随叫随到!”
一拍即合,皆大欢喜。
刘年兜里揣着二十,手里拎着烧鸡,锁好自家木栅栏门,兴冲冲朝北边三间破落瓦房走去。
屋里亮着灯,他知道是他娘在等他。
马承运也心情大好,哼着小曲进了李占国家,一看闹鬼那屋亮着灯,知道那老娘们在等他,心情更好,立马加快脚步。
结果一推门,屋里空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正发愣,王秀芬后脚进来,笑着打了声招呼。
她确实在等他,却是在儿子那屋,因为这屋她不敢一个人待,能壮着胆子进来把灯拉开就不错了。
刚刚她不仅在等,还扒着窗户往外看,生怕老东西偷偷溜了。
不等马承运说话,王秀芬就忙活开了,先把屋里铺着的土清理出去,又把李占国喊过来,让马承运也搭把手,把床抬进屋。
马承运已经好多年没干过重活,这时却感觉有使不完的力气,跟李占国一人一头,抬起分量不轻的床就往屋走,差点没闪了老腰。
李占国都懵了,心想有一说一,这老头人真不错。
摆好了床,李占国就回了自己屋,王秀芬把被褥铺好,对马承运道,“你先坐会。”
说完也往儿子那屋走,刚进门,就撞上抱着自己被子往外走的李占国。
在李占国看来,这都不用想,马承运要在那屋睡一晚,他当然也得在那屋睡,不可能叫他老娘跟个老头独处一室,虽说都上了岁数,那也是孤男寡女,不像话。
王秀芬赶紧把他拦住,怎么才能不让马承运加钱,要先跟儿子商量好对策。
其实她偷偷琢磨过,要是马承运要的太多,为了省钱一起睡也不是不行,可转念一想,那屋的事到底平没平还不知道,要是她家老头还在,眼睁睁看她跟别的老头玩,怕不是得弄死她?
于是赶紧打消念头,不能一起睡,绝不能一起睡!
马承运的误会她当然没跟儿子提,毕竟也知道不像话。
商量了一会儿,也没商量出个眉目,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先看看老东西要多少。
结果母子俩来到那屋,一开门,就看见马承运悠哉游哉躺在被窝里,嘴里还哼着十八摸,衣服散落一床。
连内裤都脱了。
李占国懵了。
马承运看见李占国,也懵了。
就连王秀芬嘴角都抽了两下,心想这他妈也太猴急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