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承运一愣,“这不是有你儿子陪着吗?”
“我儿子在这屋陪我,那边可就剩我儿媳妇,你到那边去睡,不像话吧?”
李占国家总共四间屋,西边三间连着,王秀芬住这屋是单独一间。
马承运心里暗骂,老娘们屁事真多,没好气道:“那叫你儿媳妇陪你不就行了?”
李占国把老婆陈美娟叫来,陈美娟一听,脑袋摇成拨浪鼓,“不,不,我可不敢在这屋。”
王秀芬教训了几句,陈美娟脸都白了,还是摇头,她胆子是真小,这些天要不是李占国拘着,早跑回娘家去了。
王秀芬见她死活不答应,也没招了,冲马承运干笑道:“你看这咋办?”
马承运瞪眼,“我哪知道咋办?”
王秀芬朝东边墙根的牛棚看了一眼,试探道:“要不……你委屈委屈?凑合一宿,反正现在也没那么冷。”
李占国兄弟六个合伙买了头牛,轮着养,眼下牛在老三家,所以牛棚空着。
马承运脸一黑,抬脚就往外走,“太欺负人了,老子回家!”
王秀芬喊,“你跑我家干了那么档子事,这就拍屁股走了?”
马承运又回来了。
他知道这事要是传出去,这老娘们也摘不干净,可谓两败俱伤,可对方豁的出去,他豁不出去,以后不只没法做人,业务肯定也会受影响,要是再让孙子知道他羊没吃着反倒惹了一身骚,爷爷都不好当了。
这一晚,马大师在牛棚缩了一宿。
王秀芬也不敢把他得罪太狠,特意拿了两床棉被,还铺了条厚褥子,可马大师还是一直抖到天亮。
……
另一边,刘年不知道隔壁的热闹,走到屋前一推门,里头上了闩,何素琴问:“谁呀?”
“我。”
何素琴赶紧下床开门,她一直在担着心。
今天马承运送魂是在晚上,她不用下地,是有工夫去看个稀罕的,可是欠了马承运爷孙的恩没法还,觉得没脸跟人家照面,就没去。
后来听见那边消停了,出去看了看,人们都散了,却没见刘年,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只能回家等,一直坐立不安,生怕他会出事。
这时开门后见儿子安然无恙,松了口气,问道:“你干什么去了?”看见他手里的东西,又问:“拎的啥?”
“烧鸡。”
何素琴愣了愣,接过东西打开,登时满脸惊喜,竟然真是烧鸡,而且还是两只!
她闻到香味,不自觉咽了下口水,“哪来的?”
“帮隔壁送魂挣的。”
何素琴又愣了愣,然后就急了,“瞎闹!你又不懂那个,怎么敢往里头掺和?!要是出了事,还让你娘活不活?”
邪祟上门闺女发烧还没过去几天,她到现在都在后怕,听说儿子居然去掺和这种邪乎事,怎么能不担心?
而且还一下挣了两只烧鸡回来,隔壁那一家可最会盘算,不可能叫别人占了便宜,所以要说这里头没危险,打死她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