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走着，困倦却起，眼皮不住沉落，似睡非睡，一片昏然。

也不知多久，忽然一个趔趄，险些儿跌倒，但梦意也颠散了大半，睁眼看时，远远望见一片市镇的轮廓。

哦，红叶集，地方虽然小些，那里也有住宿，便先歇歇脚去。

倦眼迷蒙，梦游似的便走，一路上直点头。

“站住！”

突然一声大喝，如霹雳一响，震住了李长枫。

已近红叶集，在路口边。

一伙人劲装急服，携刀带剑的，把守道路。

没有灯火，只能凭借星月的光辉照明。

这些人仿佛是经过特别挑选的，目光锐利，动作利落，显见得都是江湖好手，武艺不俗。他们奉命守在这，不仅要防止有人逃离，而且要阻挡外人闯入。

说话的人绰号“石头”，这意思可以是绊脚石，因为不论对方是谁，他都能也都敢绊一跤，也可以是垫脚石，因为他总出现在最需要他的地方，使事件发展变得更好。

他今夜的任务是把守路口，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的人。

现在，夜半三更，孤身一剑，衣衫染血，眉眼带煞的李长枫，就走在他的面前，他当然要拦下。

一声霹雳，李长枫站住，人已清醒。他瞧着面前一片不善的目光，心内直叫晦气：怎么又遇上事了？

石头喝问：“你是谁？来这做什么？”

李长枫不答反问：“你们是谁？在这做什么？”

石头冷冷瞧着他，慢慢道：“此地已被辟为战场，不允许其他的人来去。”

李长枫目光一扫，转身便走。

远处隐有火光、厮杀与惨嚎，一片腥风血雨。但周遭却很安静，没有多少动静，看来是锁定了目标，倒没有滥杀无辜。

又有附近影绰绰的好一群人，李长枫不愿生事，便转头想绕开，也不过绕路多费一些时间而已，倒也不必因此与人纠缠见血。

但身后又是一声大喝，还是霹雳般的两个字。

“站住！”

李长枫站住，因为他转过身来才发现，后路上居然也有人在，自己不知不觉竟然已被围困。

他又慢慢转过身来，又面对着石头，问道：“这条大路，本来人人走得，现在你们不让我进，也不肯我走？”

“从前走得，现在不行。此处禁止通行。禁止通行的意思就是来去都不行，你既然来了，便请留步。”

“留步？然后呢？我什么时候能走？又到底能不能安全的离开？”

“留到……”

石头还在说话，但他身边的人已经忍耐不住，已拔刀急斩而落。

刀光急，小何更急。他急着立功，急着出头，急着令人刮目相看，所以不听号令，一刀当先！

他要让众人知道，自己不是个倚仗关系的人。

刀光疾卷，他心里是这样想的：

夜半三更，此人来得蹊跷，纵然杀错，也不放过。这才无有疏忽，这才周到万全，又何必与之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