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真是个难得的有道之人?”
“可不是么,是个难得的有本事的好人。”
正说着,老妇人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叫道:“哎呀,不能多说,我这赶紧给道长送饭哩。”
“嗯,多谢,您请。”
此处山路盘旋,颇为狭窄,李长枫侧避在一旁,示意老人先走。
老妇人走惯了山路,走得极稳,而且速度也不慢,转眼便已远了,一拐弯抹角,便不可再见。
李长枫才又动身,快快下山。
这孤青子难道就是方才害我那人?
他一个左道修士,也会庇护一方么?这是他心里的家乡?
宝剑有双锋,铜钱有两面,人心变化更是多端。不管他是如何的一个人,改变不了他先动手伤害自己性命的现实。
杀人者,人恒杀之。也许会有一些是非对错、恩怨情仇的纠缠,但总好过寂寞一死,一了百了。
与其我死,不若敌亡。
大道争锋,争的本就是生死存亡间的一线生机!
不必多愁善感,悲天悯人。
左道之人,术法阴邪,好弄把戏,一旦染了血污,更是急功近利,又哪里还能清修?只会源源不绝的饮血犯事。
所谓庇护,说不定是这道人骗取百姓财物人心的手段,或者一层隐藏自己凶行的掩饰。
李长枫一路急行,果然遇见村庄,问明地界,又使钱买了件较新的衣衫,又换了些干净的纱布,便自离开。
本也想寻一些药,可惜没有。
李长枫拿了衣服与布,走不多时,寻见一条小溪,水尤清澈,便在溪边一块大岩石上坐了,看看背后的伤,打算清洗一下缠裹起来,换上干净衣服。
只见皮开肉绽,却流血不多,因为一片伤痕处,已是一片死灰色,正如烧剩下的残烬。
李长枫深吸一气,也不管什么血与尘与灰,胡乱用纱布缠了,然后换了衣衫,大步向前,走向小镇。
李长枫沸血化炁之后,便有些疲倦无神,虽然心内仍是清明,不住采摄灵气,恢复真炁,但此地的灵气稀薄,所得甚少。
真炁未复,伤势难愈,一路奔波,才近人烟,忽然腹如雷鸣。
李长枫嗅得肉香酒香,抬头张望,远远路旁松林边,一片的竹棚草屋,正冒炊烟。
原来有个傍路酒店。
李长枫走近,见店里多有行人在此歇脚,也挑个干净位置坐了,叫了些酒肉,补充元气。
正大口吃喝,忽听得有人低声议论:
“堂主,便是这个人,在红叶集杀了我们不少兄弟。”
“确定?”
“相貌如此,并无多少改变,何况那一把剑,也十分好认。”
“既然遇上,便不能放过。看看虚实,好歹送他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