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见他虚空一指,草丛间便跳出一条枯瘦的人影来,那人口中又急吐出一股碧色的火焰,却不飞来害人,反而化成一片轻纱,流动环绕,护卫周身。
原来异术练来败血枯骨,侵夺人寿,不能强健身体,但会使精神陡涨,冥冥之中,生有感应,虽然仍是视之不见幽明,但又恍然感应知晓。
碧焰缠身,那人只剩一团模糊的绿影。
鬼物仿佛畏惧这碧绿火焰,只在周边飘荡,不曾听令扑噬。葛生皱眉,并不强令扑袭,自任鬼物与之纠缠,目光却不住流动,寻觅起另一个敌人的踪影。
已经出手的敌人,便在明处,威胁便减弱了大半,何况葛生一见其手段,便知强弱,认定不过如此,可以收拾。只是还潜藏在暗处的,不知根底,令他有些担忧。
火蛇飞舞,碧光照耀,手下接连惨死,赴入幽冥。
但还是没有发现另一个敌人。葛生索性也不再寻找,决意先解决这个弄火玩蛇的家伙。
但心念还是在转:“莫非一直潜藏在屋内的那人,便是另一名长老?佯装两路,其实三路,但其中二路又重合在一条道上,只是堂主这路并不知情?管他如何,不容那人藏着旁观!”
意念通达,一展眉,又飞出四道血红鬼影,两道疾扑碧火罩,两道穿窗入户,逼出人来。
同时叫道:“里面那人,出来,亮明身份,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李长枫见势不妙,既不愿多耗真炁,又不愿惹事树敌,便拔剑而起,一飞冲天,穿破茅顶,在屋脊上站定,道:“在下学府弟子,因飞舟失事,坠落于此,偶然路过,并无敌意,还请自重。”
葛生将两只鬼物,围住李长枫,又问道:“有何凭证?”
李长枫持剑斜指大地,一缕真炁流布剑身,略放光芒,道:“只此一身归元炁,足以证明。”
葛生并不说话,也不放人,仿佛在专心对付别处敌人。
远处三头鬼物,盘旋飞舞,不时轻拍碧火,激起水波般荡漾。
几经触碰,碧焰在黯淡,但鬼物身上的血色,也在变淡。
此时,飞蛇样的碧焰,凌空一展,并不追击他人,而落向了葛生。
葛生冷笑,挥手运炁,竟然空手捉住了这一股流动的光焰,同时幽寒真炁涌动,直似将之沉入了深不可测的海底,碧焰长蛇转即被大海吞没扼压,几近熄灭……
与此同时,那绕着碧焰罩飞转的鬼物,突然重叠成一股,消失不见。使火者正自惊疑,突然脚下一寒,身形僵住,原本鬼物已从地下钻入,避开火焰遮罩,附在了他身上,汲取他的生命。
他的火焰虽然能够对敌,但不能防身。哪怕自己沾上一点碧焰,也一样是惹火焚身,要承受那无边烧灼痛苦,不能幸免。
但无计之下,还是毅然驱使碧焰缠腿烧起,想拼一拼,可惜已是太迟。
双腿才烧起,人已冰冷倒地,火焰随之消散。
看见葛生举动,心觉不妙,李长枫脚步一滑,从屋脊掠下,又一脚踏破竹棚,急坠落地,仍与鬼物对峙。
李长枫落地站定时,葛生正好消灭了敌人,彼此的目光对上,宛如一天月色,撞上了满地冰霜,真是冷中有冷,寒上添寒!
李长枫持剑踏步向前,走向竹棚外道路,道:“我正要离开,你可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