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势得到控制,嬴刈楚也没有停手,她看了看被十余名族兵护卫在正中的靳嘉客,对他的面容倒是有一瞬的欣赏,而后立刻出手。靳氏在郢都的二百多名族兵就此全部殒命,而靳嘉客也只留下了一具被割去面皮的尸首。战斗已毕,细柳营的人马迅速分散撤退,只一瞬的功夫便化整为零从郢都的地面消失。刺客行动,如无条件,则并不会执着于收敛友军的尸体,本次细柳营的行动,除了在内宫杀伤了一百余人,在郢都令府杀伤两百余人,他们自己也留下了差不多五十具尸体,战局可谓惨烈,这些秦人勇士的尸体将不得不留在这里。细柳营的下属都是视死如归的谍子,因此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正所谓马革裹尸,固所愿也。
灯火昏暗的延寿宫内,前来报讯的太监正趴在地上瑟瑟发抖,他刚才已战战兢兢地将十二名杀手全军覆没,以及嬴刈楚从容离去,而后重创埋伏的内宫禁卫的情况报告给了芈月,此时的他不敢抬头,因为他可以想象的到他的主子会是多么的愤怒和暴躁。
但令他意外的是,经过长久的安静之后,芈月并没有显露什么愤怒,而是轻轻叹了口气,让他离开了。等这太监离开后,芈戎才将茶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摔,气愤道:“这些内宫的供奉都是些废物,还二品高手,结果十二个打不过别人一个女人,真是岂有此理,这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满盘皆输啊。。。”说罢还在不停地唉声叹气。
芈月倒是没像他那么气急败坏,反而是平静地品了口茶,仔细地思量了一下接下来会发生的情况,然后说道:“说这些已经没用,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明日陛下可能会召开朝会处理此事。现在要担心的是公子商,如果他借机发挥,你便要咬死是越国入宫行刺,内宫禁卫及时发现拼死护卫,并将刺客大部扑杀,知道了吗?”
芈戎只得道:“知道了。唉,姐姐,还是弟弟布置不力,连累姐姐也要跟着吃挂落。”
芈月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介怀。
芈戎问道:“那接下来该怎么做?”
芈月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星空,沉思了片刻,回道:“立刻发文郢都守备,知会他内宫刺杀的事情,让他封闭外城四门,大索全城,要把戏做足。”她顿了顿,继续道:“城外的酿酒作坊也要派人去看看,如果已经接收过来了就不说了,如果没能接收过来,那就暂时把人撤回来,在陛下的态度明朗之前,我们要先收敛一些。”芈戎应了声是,抱拳向芈月行了一礼,气闷闷地去了。
芈月没有回身,而是继续看着星空,良久之后喃喃自语了一句:“嬴刈楚,还真是看轻了你呢。。”
第二日的清晨,秋日的朝阳缓缓从襄湖的东方升起,暖暖的阳光映照在水榭宫巨大的窗纸上,在尚未掌灯的宫殿内留下一束束黄色的光柱。楚王熊良夫在朝阳初升后缓缓醒来,他素来注重养生,即使前一天饮醉了酒,第二天也会按时起来,洗漱一番后打一套鹤拳,这是内宫的太医教给他的强身健体的法子,他虽不怎么上朝,也不怎么处理政务,但每日的这一套鹤拳倒是十数年如一日的坚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