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浪，你来啦！”
百衫导演如释重负的表情，四字跟章小斐俩人看得一清二楚。
何浪道：“衫哥，电话里听你说的不清不楚的，到底是什么问题。”
“你自己看吧。”
百衫导演指了指监视器，何浪走了过去，四字、章小斐赶紧站开，把位置空出来给何浪。
监视器里正放着之前拍好的镜头。
殷十娘雨中含泪痛打哪吒，哪吒削骨还父、削肉还母。
何浪搬了把小凳子，坐在监视器前看了一遍。
俩人演的没什么问题，情绪都很到位，就是没什么感觉，平平无奇。
这一段算是剧中的高潮之一，哪吒经典的自杀情节，拍的这样寡淡不如不拍，免得到时播出挨喷。
何浪皱着眉头，一时也看不出什么问题。
章小斐在边上有些着急，这是她第一次出演这么重要的角色，很怕拍不好。
“阿浪，你看出些什么没？”
何浪盘着下巴，“暂时没看出来，不过......”
“不过什么？”章小斐急问。
“不过小斐姐喷的什么香水，你身上好香啊！”
“.....”
章小斐看了看自己的姿势，由于何浪坐着，自己只好弯腰跟他说话，俩人之间的距离却是近了些。
拍完大雨的戏份，身上都淋湿了，章小斐黏的难受洗了个澡，哪会喷什么香水。
香气要不就是自身散发出的，要不就是沐浴露的清香。
“讨厌！”章小斐脸色微红，“这时候说这些干嘛！”
四字跟百衫导演呆呆看着俩人，心里佩服何浪，着实有些浪。
何浪又仔细看了几遍监视器，稍稍有些眉目，不过心里还是不大肯定。
“这样吧，衫哥我跟他俩演一遍看看效果。”
“没问题。”百衫导演没什么好办法，一切按着何浪意思来。
百衫导演这个人，从上次《天下第一》何浪就发现了，给他一个好的剧本，他能循规蹈矩完成任务。
但在调教演员，对镜头的敏感度方面确有欠缺。
说白了就是基本功扎实，缺乏灵性。
之前何浪全程跟组，发现问题俩人能商量出结果。
这次《封神榜》自己提前杀了青，离组之后百衫导演的短处暴露出来。
何浪也不能怪罪于百衫导演，人都有擅长的地方，也有陌生的区域。
换个脑子活泛点的导演，指不定搞出什么幺蛾子，把故事改的面目全非。
百衫导演挺好的，只是要多辛苦辛苦何浪了。
工作人员布置好现场，洒水器开始运作。
镜头里下起大雨。
何浪拿起哪吒的戏服套在身上，还没干透，不是很舒服。
“来吧！”何浪喊了一声便卧倒在地。
章小斐抄起手中木棍，一下一下挥舞在何浪身上，边打边念台词。
“啪”的一声，木棍撞在墙上断裂开来。
何浪心中一紧，好在不是真打，不然这谁受得了。
俩人完整演完这一段戏，何浪全身早已湿透。
脱下哪吒的戏服，又换上殷十娘的戏服，对着四字招招手。
“咱俩来一遍。”
四字点点头，快速换上何浪脱下的戏服，也不管是不是湿的。
“等等！”何浪叫停，掂了掂手里的木棍，“给我换个塑料或泡沫的，我把忍不住把千禧打残了。”
“这...”四字喉咙不自觉吞咽。
工作人员跑去找道具，现场暂时热闹起来。
周围站着一圈群演跟主创演员。
热芭、张甜爱、柳颜三女正站在其中，好奇看向场内。
柳颜感慨道：“何浪这么年轻，没想到演技这么好！”
张甜爱附和道：“是啊，又帅气又有才华。”
说着看了一眼边上沉默的热芭，心想这位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是自己的话.....
热芭站在人群中，眼神一直停留在雨中的何浪身上。
何浪视线扫来时，她立马撇过头去，不让他发现自己在看他。
心里又担心何浪被雨淋得感冒，要是以前自己早上去给他擦干了。
想着想着视线又停留在何浪身上，久久未动。
工作人员拿来道具，塑料做的长棍，面上涂了层漆做成木棍的模样。
何浪挥了挥，很轻，想来打在身上应该不会很痛。
“我要开始了。”
“来吧，浪哥。”四字趴倒在地。
“你个臭小子打死人，搞得陈唐关连连大雨，民不聊生，你还有没有人性啊！”
何浪单手持棍，一下一下劈得四字满地打滚，口吐鲜血。
“我一天是你娘，我就可以管教你。”
大雨还在下，迷得四字双眼难睁开，一字一字大声吼道:
“你是我娘？你除了丢下五百钱给我，你有管过我吗？你这样也算我娘吗？我不欠你的！”
“你不欠我？我怀了你三年零六个月，你的骨是我的，你的肉也是我的，我这辈子都是你娘！”
说着高高抄起长棍，狠狠打了下去。
“咔”的一声，长棍抽在四字身上，应声断裂。
何浪跪倒在地，双手一下一下抽打在不省人事的四字身上。
围观的群众眼见此情此景，不忍再看，纷纷撇过头去。
何浪扮作女人，声音也是那般粗犷，传达出来的情感却是真情实意。
“cut！”
何浪把四字扶起来，“怎么样？没打疼你吧！”
四字呲牙咧嘴，“还好，不是很痛。”
“你先去检查检查。”
何浪也怕打出问题，即使是塑料长棍。
四字揉着腰走开，何浪跟章小斐俩人回了摄影棚。
监视器前，俩人把刚刚的镜头看了一遍。
“怎么样？看出什么没有。”何浪问道。
章小斐想了一会道：“好像是有些不同，但又不知道差在哪？”
何浪指了指画面中的自己，道：“信念感！”
章小斐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何浪又指了指四字，“你不要把他当成是千禧或是哪吒，就当他是你的儿子。”
“儿子顽劣桀骜，犯下天大的错，你这个为娘的就要教训他。”
章小斐若有所思。
何浪接着说道：“你先前的表演在于把自己当成了殷十娘，所思所做都是想着殷十娘会怎么做对不对？”
“嗯。”章小斐点点头。
“一般的镜头这样就可以了，但这次不行，你要表现的更加真实，从画面里传达出你就是殷十娘，殷十娘就是你。”
“有点难啊！”章小斐感叹一句。
“难也要顶住，你要知道这是多少女演员求之不得的。”
何浪的话让章小斐明白了问题所在，但往往知道了问题也很难解决。
“阿浪！”
“嗯？”
“你帮帮我，你也不想《封神榜》扑街吧！”
“......”
何浪很是为难，这该让自己如何帮？
“我帮不了，只有靠你自己。”
章小斐顿时蔫了，春晚上演小品都没这么难受过。
问题明明就摆在那，搔首弄姿，自己却好似萎了，一点想法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