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陌生人的气息，石头下的一只眼猛的变得危险、骇人起来，像是冷冰冰的狩猎者，这让蛇形魔族害怕的僵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脾气也变差了，虞昭靠近大石头，却见那只漂亮的眼珠随着她的移动而转移视线，清明又痛苦。

“小怪物，我带了人来帮你治病。”

她的话让小怪物气的气血上涌，生硬道：“我没病。”

虞昭：“有病的人都会说自己没病。”

小怪物嗤笑，“那说自己有病的人呢？”

“那肯定是有病的。”虞昭垂眸，摩挲着衣角的布料。

被她一番话打乱，小怪物乱了心智，蛇形魔族见没了危险，慢慢靠近了石头，颤颤巍巍的朝他伸出了手。

“巫医大人，我知道您到了破茧的时候，我可以帮您。”

作为水魔一族，她可以献上所有。

很快，她脸上的笑意就僵住了，对面回答她的是一个咬牙切齿的滚字。

虞昭还想多说一句，但给她的同样也是一个滚字。

小姑娘头一次听见他对她吼叫，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眼底划过忧伤，眸子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她的小伙伴凶人了。

说出口，小怪物就后悔了，但他慢慢闭上了眼，蜷缩着身躯，什么也不想听，什么也不想说。

见外人还没走，大尾巴从石头下面伸出，然后疯狂甩出洞窟内的椅子、茶壶驱赶。

直到蛇形魔族灰溜溜的跑出去，他才渐渐安静下来，用紫黑色的鱼尾盖住脑袋，石头里漆黑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虞昭瞥了一眼外面快走远的人，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询问刚才的关键词，“破茧是什么意思？”

蛇形魔族眼眸微眯，“就是魔鲛的……”

她的话音被飞出的一张桌子打断，下一刻，她两眼一眯被拍晕在了地上。

虞昭轻哼一声，脾气也上来了，快步走了进去，怒气冲冲的质问，“你不说也不让别人说，到底怎么了？饭也不吃，话也不说，你就喜欢窝在石头地下一辈子？”

“不要你管！”小怪物憔悴的声音从缝隙传出。

就这么喜欢当哑巴？

虞昭额角狂跳，上前举起石头，利落扔在一边，将里面的鱼球儿掰开，对着他的脸面对面说话。

“我们的关系这么铁，有什么不能说的？你都半个月没吃饭了，饿死了怎么办？”

担忧的眼眸里晃悠着水光，小怪物看得不是滋味，无力感油然而生，默了片刻道：“我没事。”

见虞昭死缠烂打，非得说出一个理由，他泄气似的长叹一声，“就是……”

“就是什么？”虞昭急的都快冒烟儿了，捏着他的肩膀手劲大了几分，她能感知到小怪物的气息在减弱。

“就是……”小怪物咽了咽唾沫，揪着凌乱的衣衫，吞吞吐吐，“就是太久没吃人了。”

“魔族就是要喝人血，吃人肉。”

“我觉得人族恶心，从记事起就没有吃过人族，所以……”

闻言，虞昭取下腰间匕首，划开手心，殷红的鲜血冒出，很快就在手心汇聚成一小滩，然后凑在小怪物皲裂的唇边。

言简意赅，“喝。”

她接受不了小怪物的虚弱，甚至死亡，但也接受不了同她一起生活的小怪物成为嗜血的野兽，去吃其他的人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