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雨渐歇,天际泛起鱼肚白。
新朝初建,皇宫自然没有,城中最好的建筑就是县衙。
此时县衙门前已是人头攒动,各路官吏、权贵、富户都在等候觐见新君。
县衙内也是一阵喧哗。
只见一众衙役正手忙脚乱地布置大堂,有人在挂匾,有人在铺毯,还有人在搬龙椅。
"都住手!"陈北芒一声断喝。
众人齐齐一愣。
"这些俗物,都撤了吧。"陈北芒大步走进大堂,"朕不需要这些虚礼。"
"朕要的,不是这些繁文缛节,而是实打实的天下!"
陈北芒冷眼扫过堂内众人,目光所至,皆是低头。
这些衙役们手忙脚乱地将那些所谓的龙椅、匾额撤下。
"传令下去,所有人进来议事!"
陈北芒大步走到正堂之上,负手而立。
他选择站着,因为皇权从来不是靠坐出来的。
洛青衣默默地站在他身后三步之遥,美眸之中闪过一丝赞叹。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越是在这种时候,越是让人格外的心安。
片刻之后,大堂内已是站满了人。
周延年站在最前列,身后依次是城中各大家族的族长、商会首脑。
他们以送上了厚礼,带着忐忑的心情等待新帝开口。
"诸位应该都知道,李青云带着一万精兵正在赶来的路上。"陈北芒开门见山,"朕且问你们,落霞县有多少兵马?"
周延年上前一步,抱拳道:"回陛下,城防营原有八百人,加上各家护院、家丁,约莫一千二百人。"
"粮草呢?"
"城中粮仓存粮足够三万人吃半年。"
陈北芒眼前一亮:"这么多?"
周延年笑道:"回陛下,前些年匈奴南下,我就开始暗中储粮了。"
"好!"陈北芒大笑,"有粮有兵,这就是立国之基!"
话音未落,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陛下,臣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陈北芒看去,说话之人是黄家家主黄昌运,城中最大的盐商。
"讲!"
"这些兵马,大多数都是各家护院。若是...若是朝廷大军来攻,他们恐怕..."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这些人怕是不愿为新朝赴死。
"哈哈哈..."陈北芒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讽刺,"黄老爷这是在担心朕会强迫你们的家丁为朕卖命?"
黄昌运连忙跪下:"老奴不敢!"
"起来吧。"陈北芒摆摆手,"你们的担忧朕都明白。不过..."
他的声音陡然一沉:"你们觉得,现在的大宋,还值得你们效忠吗?"
"那个只会搜刮民脂民膏的昏君,那些只会溜须拍马的奸臣,他们配得上你们的忠心吗?"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震。
"前不久加税,集齐军饷,这是何等暴政?你们作为城中最有钱的人家,想必也被搜刮得不轻吧?"
众人不由自主地点点头。
他们深有感触,为了凑齐那些军饷,他们几乎散尽了家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