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额头抵地,声音颤抖,"臣知罪......"
陈北芒看着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南阳第一世家家主,淡然道:"知罪?你可知罪在何处?"
"臣......"徐长河一时语塞。
"你的罪,不在于今日领兵来犯。"陈北芒缓缓道,"而在于目光短浅,执迷不悟。这世道变了,你们却还想着靠祖上传下来的那点本事横行。"
此言一出,不少被俘的世家子弟都是一震。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匆匆而来:"启禀陛下,龙虎谷外的世家大军得知水战失利,已经开始撤退了!"
陈北芒闻言微微一笑:"让他们走。"
众将领不解:"陛下,为何......"
"他们已经不足为惧了。"陈北芒望着远处的河面,"这一战过后,世家门阀的时代,就该结束了。"
话音刚落,又一名斥候来报:"陛下,城中百姓听说大胜,都聚集在城门口,要犒劳将士!"
"去吧。"陈北芒对着被俘的士卒们道,"想留下的,就跟着去领赏。想回家的,也领些盘缠再走。"
士卒们面面相觑,有人小声道:"陛下就不怕我们还会反?"
"天下大势,如奔腾的大河。"陈北芒看着这些人,"顺之者昌,逆之者亡。你们都是聪明人,自然明白该怎么选。"
许多士卒当即跪地:"愿追随陛下!"
城门口,百姓们提着篮子,端着热汤,等候将士们归来。
当他们看到那些投诚的士卒时,不但没有排斥,反而热情地将他们拉到自家摊位前。
"来来来,趁热喝!"
"这衣服都湿透了,去我家换身干的......"
看着这一幕,洛青衣轻声道:"百姓们倒是比我们想得还要通透。"
"这就是民心。"陈北芒笑道,"他们比那些世家要明白得多。"
夜色渐深,通天河上的残骸已经被打捞上岸。
书房中,陈北芒正在查看战报。
"李从谦带着残部逃了。"洛青衣放下密报,"听说一路上都在叹气,说什么"世道变了"。"
"世道确实变了。"陈北芒放下手中的笔,"不过,这才刚刚开始。"
"你是说......"
"运河一通,天下格局必将改变。"陈北芒指着地图,"这些世家,不过是第一个倒下的。接下来......"
"接下来就是宋国了?"
"不急。"陈北芒淡淡一笑,"先让百姓们过几天安生日子。等运河上的商船往来起来,让他们尝到甜头,到时候再一点点吞并宋国的国土......"
"到时候这天下,自然会知道该跟谁走。"洛青衣接过话头。
窗外传来阵阵喧闹声。
那是百姓们还在城中庆祝。
夜幕低垂,李从谦带着残部踉跄而逃。
他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败给陈北芒了。龙虎谷外的惨败已经让他够难堪,如今这水战,更是彻底击碎了世家门阀最后的骄傲。
"王爷,前面有一处驿站。"亲卫低声提醒。
李从谦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驿站内,残部的将领们各个面如土色。他们都是世家子弟,从小便被教导要以祖上的荣光为傲。可如今,那些引以为傲的东西,在新式火器面前,不堪一击。
"王爷......"齐国公欲言又止。
李从谦抬起手,示意他不必说下去。他何尚不明白齐国公想说什么?那些世家子弟,怕是要散了。
果然,没过多久,便有人来禀报:"启禀王爷,魏国公世子带着部下先行一步了......"
接着又有人来报:"晋王府的人马也......"
李从谦只是默默地听着,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真是世态炎凉啊。"鲁国公叹息道。
李从谦却笑了:"怪不得他们。"
是啊,怪不得他们。在那惊天动地的火炮声中,谁还敢说世家门阀能与陈北芒抗衡?
"王爷,那我们......"
"各自回去吧。"李从谦疲惫地摆摆手,"这世道,终究是要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