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草儿重重的点了点头:“嗯,那相公,你明陪我一起去吧,好歹你现在也是姐姐的弟弟,不去走动下,万一露了馅怎么办?”
“行,那找个日子去吧。”
李慕洲想了想,又道:“阿草,你可以在我们两个人时喊我相公,但在人前还是要喊我少爷,行不行?”
“好的,相公,我都听你的。”
正在这时,朱贵和高四九走了过来,对李慕洲使了个眼色,李慕洲心领神会,和苏草儿说了声之后,就跟着他俩来到了僻静之处。
“你知道吗?张大成不见了!”
李慕洲心中一动,这钱惠农动作真快,看来自己这个驿丞任命马上就要下来了。
看来的确要去胡府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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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府衙
钱惠农站在刘明堂身边,正悄声的向他禀告着:“东翁,张大成已经在牢里了,这下陈家那边能交待得过去了。”
“嗯。”
刘明堂鼻孔出气应了声,闭着眼悠悠说道:“他不会乱说什么吧?”
“不会,东翁请放心。”
钱惠农打开折扇,呼呼扇了两下,凑到刘明堂耳边,道:“已经灌了药,他什么都说不出来了。能到入夜,让人抬几个麻袋过去,往他身上这么一压~报个瘐死也是了。”
“可惜啊,你说好好一个人就这么没了,唉~~”
刘明堂睁开眼叹了口气,问道,“你说,这吴山驿驿丞位置空出来,让谁去好呢。”
钱惠农正想着怎么提李慕洲这事儿,刘明堂就给他创造了一个机会。不过混迹官场大半生的资深师爷,他深知什么是他该说的,什么不是他能决定的。
沉吟片刻,钱惠农缓缓而言:“东翁,驿站说重要不如户、吏、刑房,但说不重要吧,也承接着邮路转换之责,驿丞虽然只是个不入流的吏目,可也要派个知根知底的人过去。
另外此人要熟悉驿站之事,不要去了之后这也不知道那也不懂,岂不是显得东翁识人不明?最最关键的是,这个驿丞要有门路赚钱,不赚钱,至少也不能让府衙往里贴钱。
一年人吃马嚼,迎来送往的,可也要小两千两银子啊。”
刘明堂深以为然,点头说道:“惠农说的极是,可这三条,光说前两条如意人选就寥寥,更别说有门路赚钱了,要有这本事,何必来当这驿丞。芝麻绿豆般大的官,还要陪笑脸,谁他妈爱干啊。”
钱惠农见刘明堂渐渐入彀,装作思索了番,啊的一声喊了出来:“东翁,你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这人事。胡雪岩曾托我给他那个小舅子在府里找份差事,他不就是驿卒嘛,不如就让他去当驿丞。”
“就是那个,李~李慕洲?”刘明堂看了眼钱惠农,迟疑道,“他不是刚被我们抓了白鸭,能尽心帮我们办事?”
“东翁,昨日我见过那李慕洲,看上去就是个老实巴交之人,我放他出来时,还一个劲向我磕头,还说太尊是青天大老爷,还他清白。现在我们再给他一个驿丞,他还不铭感五内,对我们死心塌地吗?”
今天,钱惠农是非要把李慕洲推上驿丞的位置,把早就在腹中不知道编排了多少遍的理由一股脑的都倒了出来,
“胡雪岩不是说李慕洲是他小舅子吗?不管此言是真是假,既然他说了,我们就当它是真的。
胡雪岩最讲排面,到时吴山驿要是有个银两短缺,他这个姐夫能袖手旁观吗?这文章不就做活了吗。
还有,东翁,胡雪岩后面是王有龄,今天我们卖一个人情给他,到时万一有什么事,王有龄面前我们也有个帮着说话的,您看~~”
刘明堂能做到杭州知府,那也是十年寒窗苦读,从千军万马的读书人中杀出来的人尖子,听到这里,钱惠农话里话外的几重意思就已经全明白了。
“我得惠农,如刘备得卧龙啊。”
刘明堂心中本因此次一波三折的抓白鸭产生的郁郁之气在此刻一扫而空,顿感神清气爽,转头对钱惠农说道,“有劳先生给盐驿道写个帖子去,就说,吴山驿驿丞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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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十三,张大成消失的第三天。
李慕洲坐在吴山驿驿站大门的门槛上,伸长着脖子朝巷子的尽头望去。
“咋还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