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不得不派人盯着,万一什么时候李秀成就来波大的呢。
战场上真真假假的花动作,谁能分的清,山字营是守方,不管守住几次,只要失误一次就全盘皆输。
所以李慕洲让每哨留二队警戒,每三个时辰轮换一次,千万不要松懈,只要太平军出来,就吹哨示警。
徐清禳拿着千里镜,似有什么发现,自言自语道:“不对,不对。”
“我也觉得蹊跷。”
李慕洲看着那稀稀拉拉的太平军,把憋在心中好几日的疑问问了出来附,“那日长毛只要再加把劲,就可以攻破我们的第一道防线,兵临城下,却在关键时刻收了兵。
你说李秀成会不会是在故意麻痹我们,等我们松懈下来之后,再来一波大的?”
“我和你想的恰恰相反。”
徐清禳把千里镜递给李慕洲,说道,“大人请看,这卒长毛前两个时辰出来过,按当日我们预估,对面起码有两个师的兵力,又怎么会让一卒人不停的出来。”
李慕洲看了看,也只能看到个轮廓,不知道徐清禳是怎么认出这拨人的。
徐清禳继续说道:“李秀成轻兵来袭,本就应快打快攻,却和我们在这里耗下去,这没有道理。江南大营的援兵应该已经在路上了,我们在等援军,李秀成在等什么?等被我们内外夹击吗?
他打老了仗的人,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我猜,他这这几日所为,目的只有一颗,那就是想拖住我们!”
李慕洲觉得徐清禳说的很有道理,便又拿起千里镜,想看清太平军军寨中的动静,却被高高的寨墙挡住了,接着镜头下移,目光重新凝聚在了那队太平军的身上。
此时,他也发现有些不对了。昨天出来的还有两百多号人,现在却只有百来人了。
李慕洲试探性的问道:“你是说,空城计?”
“我只是猜的。”
徐清禳摇了摇扇子,悠悠说道,“也可能是他学着孙膑那减灶之法,故意示弱,想引我们出去,然后在野战中将我们一网打尽。”
徐清禳可以说话两头堵,但李慕洲作为主将却不能两头都占,他必须要判断出敌人真实意图来。
从怀中掏出笔管吧嗒吧嗒的吸了两口,李慕洲正要说话,只见外面蹬蹬走进一个绿营的人来,来到他们吃饭的桌前,拿起碗里的那只肥蹄髈自顾自地就吃了起来。
如此旁若无人,李慕洲几人都看呆了。
这人他认识,绿营里的一个把总,名字和他的长相一样霸气,叫秦山。
“这是你吃的吗?”
高四九骂了句,走上前一把攥着秦山的腕子,想夺他手上的蹄髈,那秦山换了只手拿住,继续大口啃着。高四九脸色一变,又上了只手,却依然没有拉动秦山分毫。
高四九人高马大,又是马头出身,这三个月白米饭大肥肉吃着,晚上还要加练,身上是腱子肉叠腱子肉,而那秦山看上去虽然高大,但脸蜡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却竟然还能和高四九这个牲口平分秋色。
李慕洲心中啧啧称奇,喊道:“四九,你这成什么样子,还不快放手?”
高四九手一松,秦山也不顾汤汁顺着嘴角滴落的狼狈,大口大口的吃着,活像饿死鬼投胎。
“唉,这绿营~”徐清禳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李慕洲知道他想说什么,这次来的绿营虽然比第一次的叫花子队好一些,却也只是好上一线而已。
除了衣衫破旧和山字营不能比外,两者伙食也是天壤之别。
山字营的伙食费都是从募捐款出,加上战时,自然是什么好吃什么。
而绿营的伙食则是从军饷里出,每顿糙米饭加白菜,就这样糙米饭还不管饱。
看着他堪比吃播的吃相,李慕洲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没吃饱,还能再吃一碗饭。
秦山吃的很快,吃完蹄髈又用手指刮干净碗里汤汁,朝李慕洲一抱拳就算谢过,扭头就走。
身后,李慕洲阴恻恻的说道:“吃了我的肉,你就想这么走?太小看我山字营了吧。”
秦山回头说道:“那你想怎样?”
“不想怎样,就请你和我们一起去摸个营!”
秦山直愣愣的看着李慕洲,想了片刻,开口道:“三百两,我和兄弟们陪你走一趟。”
李慕洲咧开嘴笑了,钱?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这东西了。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