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行进很快进入了积雪区。刚开始积雪的厚度并不大,队伍的速度并没有受到很大的影响。但很快,加上装备全重能有三百多公斤的长矛骑士们每走一步都会在迈出下一步前陷入一整条小腿深的雪坑中。
在乔林的提议下,整个骑士团排成了一列长队,由身体素质最强的骑士打头阵,在漫漫雪原中踏出一条路,随后的骑士们就能够利用这条已有的通路省下力气、提高速度。
为了保护积雪稳定,避免雪崩,用法术融雪开路的提案一经提出就被否决。整座冰川牵一发而动全身,融雪化成水流走后重新结冰的热量释放以及应力结构变化很有可能引起灾难性的连锁反应。
适应了积雪环境并改进队列后,队列的行进速度终于恢复到了普通人在平地上走路的水平。
阿芝诺芬们位于队伍中段,各自专属的护卫骑士以及希尔德专属的乔林勋爵距离他们不远。
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辅助呼吸的小法术乔林已经可以做到后台运转,于是他将余裕的体力融入到一个关键问题的思考中。
高山雪原上尽管极少有植被,但不少魔兽仍栖息在此,维持了一个独特的生态系统。先不说已知就是生活在这个地带的埃勒蓬狮,到目前为止出现在乔林视野里的就有不下六只白狼、九头白熊还有十几只猛禽鸟类。
这个地带的生物丰富性着实让乔林吃惊。要知道,在原来的世界,拥有相似环境的极地地区拥有生物圈的重要原因是海洋提供了稳定的食物来源,而在既无海洋又无河流更无植被的高山积雪带,食物链是在什么物种的基础上构建起来的?
法力?从人类的表现来看,法力虽然能够强化身体素质,但相对应地消耗也会更大。法力不仅不能作为人体的能量来源,而且更加剧了能量消耗,致使食量显著增加。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浮藻,这是生物圈的基本逻辑。在这冰天雪地里,别说小型草食生物了,连一株小草都找不着!
如果自然逻辑说不通的话,那就只能考虑——人工逻辑。
如果以“这里的一切都是人工打造的而非自然形成的”为前提来推论,会得出什么样的结论呢?
乔林想得专注,没有注意到耳边渐起的喧嚣。
“暴风雪要来了,做好防风准备!”从队伍前方传来的提示惊醒了乔林。所有人都拔出武器将其插入积雪中紧紧握住,朝着暴风来袭方向弯下身子微微前倾。
由于没有传统意义上的武器,乔林只好取出足够重的NTW-20,缠上迷彩布条,轻声道:“对不住了牛头,事后好好感谢你。”便将枪托部分插入了雪中,握住枪管以作固定。
风暴很快从队伍的侧方刮来。风系术士们只能用法术略微减轻自己身边的风力,如果用大规模法术对抗风暴,极有可能造成区域性的涡流,加剧冰川积雪的不稳定性。
暴风雪持续了一段时间,终于减弱到了可以接受的程度,队伍再次缓慢开拔。整个第二天,队伍都在像这样断断续续地前进。直到太阳隐去,队伍最前端仍然无法目视埃勒蓬主峰。
第三天清晨,向着主峰最后的冲刺开始了。海拔越来越高,气温越来越低,骤起的暴风雪的频率也更加频繁。终于,到第三天下午,队伍最前方终于能看到风雪之中一个耸立的尖影,以及屹立其上的一枚长方体。
“快要登顶了!”
“不要松懈,时刻准备抵御埃斯尼科斯袭击!”
话音未落,一阵狂乱的大风席卷而来,风向诡谲莫测,在十秒内变化了数十次,吹得众人完全睁不开眼。这绝不是自然形成的风,乔林通过法术感应一瞧,果然,周边空间内的有效法力含量飙升且在剧烈流动,看上去千万条白色巨龙在灰色的空间中狂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