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橙妈跟过来看到菜地狼藉,心疼地骂。
我们没说话,只庆幸停下来后就没挪过位置。
要是让小橙妈看到我俩,大晚上魔怔地沿着房子绕圈圈,非得把她心脏病吓复发了不可。
“应……应该是兔子吧,明天让我爸放两个笼子抓抓看。”
我敷衍说着,推着她往回走。
生怕她看清那一个个印在菜叶子上的脚印。
“是吗?这兔子干的啊?那我明天也喊你小春哥去地里看看,霍霍庄稼可不行!”
将小橙妈忽悠走,我们回家休息。
“你三舅是不是不想我们去看他,所以才拦着?”我妈端着杯子,失神说着。
“我三舅最喜欢吃白菜了,才不会这样糟蹋白菜呢……是黄……”我刚要解释,我妈电话响了。
是我爸,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三两句话电话挂断,我妈脸色更难看了。
“怎么了?”
“你爸说你三舅是被黄鼠狼咬死的,死的不安生,让你张阿婆回来就赶紧过去。”
哐啷——
手里的玻璃杯滑落,摔得稀碎,开水浇湿了鞋子,我妈吓得忙冲过来帮我脱鞋。
“没事吧?哎哟……这都烫伤了,我去拿药。”
脚背全烫红了,但我麻木得不知该作何反应。
惊恐、后怕如钻心虫子似的,爬满整个大脑。
我从没有像这般恐惧过什么。
且继三叔死后,黄鼠狼已经盯上了我们家。
先前若没有小橙妈帮我们打破困境,我笃定下一个惨死的就是我或者我妈。
甚至很有可能,三舅是因为我……
如果所谓的山神庇佑我——代价是让我所有亲人全部死光。
那这些年家人为我所背负的一切,努力活下来反驳别人说我是“祸害”的说辞,都变成了笑话。
没准他们说的是对的……
我从一开始就不该活下来。
头像是要炸开般,一阵天旋地转后,我跌坐在了碎玻璃渣里,手心被扎出血,但我连疼都没感觉到。
直到我妈拿来药膏,见我呆滞的模样,吓得忙将我拖到旁边坐着。
一边检查我的伤口,一边哭,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有点烫手。
“妈……张阿婆什么时候回来啊……我有事想问问她……”
我勉强笑着说,我妈好像更难受了,一把将我抱住。
“没事……没事的,张阿婆回来我会喊你的,乖,燕儿好好睡一觉吧……”
大概是精神太紧绷,在妈妈怀抱中嗅到暖暖的气息,我很快就睡着了。
再醒来,一片漆黑。
是在房间里,盖着被子,但周围始终有点冷。
我坐起来拿手机一看,还不到十点。
猛地想起昏睡前我说的话,我妈满是担忧眼神,我赶紧下床,就想去找我妈解释我当时是脑子宕机了。
可脚刚落地,寒冷刺骨地袭来,我抖了个激灵,心道还是初夏,晚上应该很暖和才对。
门外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燕儿啊,开开门,我给你带了好吃的。”
那一瞬,我血液都冰凉了。
是三舅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