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退去,黎明的微光在天际缓缓洒下,驱散了些许笼罩在马不及内心的阴霾。他抬头望着泛白的天空,仿佛从黑夜中找到了一丝慰藉,但同时他也知道,这一天的光明只是暂时的。组织的根基依旧深厚,每击碎一块,他们都会迅速补上,而他不过是刚刚撕开了一道缺口。
马不及离开废墟后,悄无声息地隐没在人潮中,来到一间不起眼的咖啡馆。这里是他与那位记者朋友约定的联络点,这位朋友既是他多年信任的挚友,也是少数知道他真正身份和背景的人之一。马不及刚刚落座,门口就出现了一个身影——是沈遇,一个戴着厚厚眼镜的年轻男子。他长相普通,但眼神中透着一股聪慧与冷静,若不仔细看,很难看出他是个经验丰富的调查记者。
沈遇坐下后,稍微调整了一下座位,靠近马不及,声音低而清晰地说道:“昨晚的爆炸我已经听说了,组织这次损失不小,你做得干净利落,但也暴露了行踪。”
马不及微微点头,低声答道:“我早已做好准备了,这只是开始。组织的核心依旧隐藏在暗处,我需要你帮忙彻查昨晚遇到的那个黑影。他提到过‘秩序’和‘宿命’,我怀疑这是他们新的控制手段。”
沈遇皱了皱眉头,“如果组织打算重新定义自己的存在,可能意味着他们的计划已接近收尾阶段。”他顿了顿,望着马不及,眼神中有些犹豫,“你想过退出吗?组织现在防备重重,你走的每一步都危险重重。”
马不及没有回答,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坚定,仿佛这条路早已成为他的宿命。沈遇见状,无奈地摇摇头,心中充满敬佩与不安。他清楚,马不及的内心如同岩石般坚硬,根本不会因为一两句劝告而动摇。
“我会帮你找出那个黑影的身份,”沈遇终于说道,“不过,最近城内有几处隐秘据点,不妨先从那里下手。我会尽可能在不暴露的前提下收集信息,尽快传给你。”
马不及点点头,将昨晚拿到的残破卷轴交给他,“上面是他们实验的具体内容,翻译后帮我看看有什么线索。卷轴上提到的‘血统净化’仪式,他们的真正意图似乎不仅是消灭反抗者,更是想通过某种手段重塑人类的本质。”
沈遇听到“重塑”二字时,表情不禁变得凝重,他低声呢喃道:“他们竟妄图改写人性根基,甚至是人类的本质。难道这就是他们所谓的‘永生计划’的最终阶段?”
两人短暂交谈后,马不及决定在组织重新行动前率先出击。他知道必须抢在他们恢复元气之前找到更多线索,揭开“永生计划”背后的秘密。他起身准备离开,沈遇却忽然叫住了他,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未曾显露过的隐秘光芒。
“马不及,”沈遇迟疑片刻,像是鼓足了勇气才开口,“若是有一天你站在选择的边缘,真正掌握了组织的秘密,别忘了我刚才的那句提醒。人的本性或许比你想象的更复杂,而所有的真相未必都是我们期盼的答案。”
马不及怔住,注视着沈遇。多年来的调查与追索早已将他带入一条无尽的黑暗之路,沈遇的话像是一剂苦涩的预言,带着某种隐秘而深沉的意味。但他摇摇头,没有回答,转身走入夜色。
几天后,马不及来到了城东一处隐秘据点,这里是一间废弃的疗养院,被改造成了某种地下基地。外围满是枯草和破旧墙壁,看似毫无生机,但他通过观察,发现了几名穿着工人制服的守卫隐匿在周围,他们的警觉性非常高。
他绕到疗养院后方,从一扇上锁的窗户中悄悄滑入,内部的走廊阴暗而狭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令人不安。马不及小心翼翼地穿过走廊,脚步极轻,耳边只有自己缓缓的呼吸声。就在他经过一间病房时,忽然听到屋内传来一阵低沉的声音,似乎是某人在自言自语。
他微微推开门缝,目光越过门板,看见一个中年男人正站在病房的中央,满脸苍白、身形消瘦,手中紧紧攥着一个小药瓶,嘴里喃喃自语。马不及认出这是组织内部一位被称为“药师”的重要人物,负责研究各种特殊药物,很多控制家族成员的手段都出自他之手。
药师的低语模糊不清,似乎陷入了某种痛苦的挣扎中。他将药瓶一饮而尽,片刻后竟然失去了意识,整个人如同被掏空般倒在了地上。马不及意识到这是个难得的机会,他迅速推门而入,抓住对方的肩膀轻轻摇晃几下。
药师的眼皮微微颤动,眼神茫然又痛苦,似乎在濒死的边缘挣扎。马不及试图将他唤醒,但对方的意识似乎模糊不清,只能断断续续地吐露出一些含混不清的字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