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荣文给陆牟在柴房临时搭了一个木板床。垫了些稻草,然后垫了一张带补丁的粗布床单,这一晚上,吃完饭,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陆牟感觉整个人舒服很多。他把捡回来的六根金条放在狼皮上包裹着,捆扎得结结实实的。可能这几天太累了的缘故,陆牟一觉睡到大天亮,院子里的鸡叫他都没有听到。
陆牟醒来的时候,繁田已经在做好早餐了,他煮了白米粥,炒了个红薯叶。繁田看到他起来了,叮嘱他洗漱好过来吃饭。陆牟吃完了早餐,陆牟也没见着丛惠和繁荣文起床。
繁田说:“他们估计最近太累了,我看他们也没有开门的动静,也没喊他们。估计晚会,他们自己醒了就会起来。”
陆牟说:“那好吧,那我先去村子里转转。”
繁田说:“那你去逛逛吧。那个小寡妇家就在村东头,你看到一处低矮的篱笆院子就是她家。”
陆牟走出院子,他在村西边逛了好几圈。终于鼓起勇气,往村东头走去。他看到一处低矮的篱笆院子,旁边还有几个坍塌的土坯房。陆牟走进掩饰的木门,敲了敲门。屋里一个女人听到敲门声,他从里屋端了一盆水往外倒去。
她说:“谁呀?”
陆牟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陆牟说:“我。李嫂。”
李婶穿着青花布衣,她也觉得这声音很熟悉,仿佛在做梦一般。她用手梳理了一下鬓角的头发,开门的一刹那,她看到面庞黝黑的陆牟穿着青灰色布衫出现在眼前,李婶的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一时语塞,她顿了顿说:“你,小兄弟,你进屋坐吧。”
她去厨房拧来了茶壶放在院子里低矮的木桌上,倒了一杯水给陆牟。
她说:“几年不见了,你怎么找到这里的啊?”
陆牟说:“说来话长。”
李婶说:“寨子怎样了?其他人都还好吧?”
陆牟说:“寨子的人都散了,陈唤金大王的土匪窝也散了。”
李婶问:“怎么了?”
陆牟说:“不知道,我外出很多天折返就这样了,回去看,里面应该发生过争斗,可能被抓去充军了。”
李婶说:“那你住哪里?接下来怎么办?”
陆牟说:“我老实说了吧,我就是过来寻你的,我想要个媳妇。”李婶哭笑不得。
陆牟看了看院子里的两块长势喜人的青菜。陆牟说:“以后我就先在你这里住下来,后面选个日子带你回陆庄看看。”
李婶问:“你现在住哪里?”
陆牟说:“住在村中间那户只有两父子的人家。”
他们闲聊了好一会。
陆牟说:“我带你过去看看吧,我去把行李搬过来。”
李婶说:“也行,我拿点我做的馒头去。”
李婶跟着陆牟来到了繁荣文家,这是繁荣文和丛惠也起床了。他们正坐在院子里喝希粥,陆牟说,我带我媳妇过来了。李婶害羞的低下头,整个耳后根通红的。
李婶说:“给,这个是我做的馒头。”
丛惠说:“还是嫂子心灵手巧,嫂子一起吃希粥吧。”
李婶说:“不了,我们吃过了。有空你们去我家坐坐。”
陆牟说:“我去柴房拿行李。”
陆牟说:“伯伯呢?”
繁荣文说:“我爹呀,他去地里干活去了,他这个人闲不住。”
陆牟扛着行李出来,他说:“那我们先走了。”
李婶跟在他身后,他们一前一后的回到了家里。李婶说:“那我给你收拾一间屋子出来。”
陆牟跟着进了堂厅。堂厅的正桌上摆着一个牌位。牌位上写着繁炆之位点着香,供奉着两个馒头,两块煎豆腐和一壶酒。陆牟放下行李,给他点了一炷香。陆牟关好门,跟着李婶进了里屋。
他说:“李嫂,你过来。”
李婶踉跄的走过来说:“怎么了?”
翻开扎得结实灰狼皮,只见狼皮中间裹着六根金灿灿的金条。李婶惊讶又欣喜的看着陆牟说:“你这是?这是抢来的?”
陆牟说:“说来话长,这是捡到的,我们后半辈子有着落了。你把它藏好,以后我们回陆庄,也需要它的。”
李婶找来了一块粗布,她里三层外三层的把它包裹了起来,放在了床板底下的木箱子里,上面铺了一层稻草,又添加了棉被。
李婶说:“你且休息几天,我们过几天做几个菜,叫繁荣文一家来吃吧。”
陆牟说:“好。”
开始几天,陆牟和李嫂贴着被子睡着的。有一天夜里,陆牟说:“我们是不是应该隆重的举办一场婚礼。”
李婶说:“我们这边的寡妇不适宜办婚礼,只能简单的走一个火盆,过一下身上的晦气。”
陆牟说:“那我们明天去喊繁荣文一家过来吃饭。让丛惠牵着你跨火盆。”
李婶说:“好。”
当晚风呼呼作响,下起了一场大暴雨。第二天,风停了,小溪边的流水哗啦啦的作响,地面的湿度还没有被风吹干。院子里的菜园子的菜又长大了一倍。李婶一大早杀了两只鸡,她又把头天晚上泡发的黄豆,用石磨磨好。陆牟把李婶前几天剪好的彩纸贴在窗户和门上,忙了一上午之后,一碗嫩豆腐也做出来了。
陆牟说:“我去喊他们晚上来吃饭哈。”
李婶说:“好。”
约莫下午三点钟左右,饭菜就做好了,李婶洗了个澡换了件碎花的布衫,简单的拿了一个枕巾做盖头。过了一会,繁荣文一家过来了。
他们说:“恭喜恭喜呀。”
陆牟说:“同喜。”
丛惠看着满满一桌的热菜说道:“嫂子,真是心灵手巧呀。”
李婶说:“吃饭之前,还要请你帮忙。”
丛惠说:“我能做些啥呀?”
李婶说:“牵我从火盆上跨过。走两圈。”
陆牟这时从厨房搬来了一个装满炭火的火盆放在堂厅里。李婶盖上红盖头,丛惠牵引着李婶在火盆上跨了两圈。
丛惠说:“真好,嫂子在这里,以后我也有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