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以蔽之,今天开来这里的车辆意外死亡。
死因是一块将它差点压瘪的巨石,凶手是将路边的废弃体育馆炸飞的恐怖分子,害得他们必须步行回家。
“……那不就是你做的嘛?”
兽耳少女总结道。
“住口,小心我把你从背上丢出去。”
恐怖分子——不对,黎诩威胁她。
事发现场已经被他们抛下一段距离,凌晨的公路上空无一人。
好在他斩断祸斗时沾上的血液,也随着对方的死去而消散,不至于变成深夜浴血走在街头的惊悚模样。
归根到底,怪异并不适用于生物的理论。
黎明的薄雾笼罩住路灯,抬头望去就像身处湖底,从一个月亮走向另一个月亮;
昏黄的光线隔着雾气投向地面,拉长了人与怪异重合到一起的影子。
“我……如果能像黎诩一样强就好了。”
在静谧的氛围中,背上的少女轻轻开口。
她已经见证了对自己来说的强敌被轻易消灭的场面。
“那样的话,或许就能保护住爸爸和妈妈。”
迫在眉睫的生存危机得到解决后,原本以为已经麻木的伤感情绪再次涌现,像是堵不住的泉眼。
黎诩真的不太擅长应对他人的愁绪。
他调整了一下托住雪腿部的手掌位置。
竟然连“你在摸哪里!”的反应都没有,看来她真的很消沉。
“好,我们来玩成语接龙打发路上的时间吧,从我先开始,玩忽职守。”
他提议说。
“诶?怎么突然……守、守株待兔?”
据说兔子会在猎犬的食谱之上。
“兔死狗烹。”黎诩接道。
嗯?
雪微微歪了歪脑袋,折起耳朵。
“烹……”
“想不到的话还是我的回合!”
黎诩以进行某种卡牌决斗游戏的气势大喝,“烹犬藏弓!”
“为什么我觉得你选择的成语都带有淡淡的恶意?”
“弓尽汪藏。”他继续说。
“是鸟尽弓藏才对!这已经是欺负人的语言暴力了!”
她终于很有精神地抗议,但应该是欺负狗。
“那你去找语言的法庭起诉啊。”
“就算现实的法庭感觉也会被你炸飞……”
雪小声嘟囔。
他一向遵纪守法,这话可不能乱说。
“唉——不过还是谢谢你,为了让我转移注意力做这种事。”
她摇一摇垂在身后的尾巴,碰到黎诩的手腕。
……这时候说“我才不是为了你,只是单纯想欺负人而已!”会不会很恶心?
他正在纠结这种事时,后颈忽然一凉。
“舔舔。”
某种如同蛇一样柔软潮湿,但又带着温度的物体刮蹭过皮肤,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接近于瘙痒的奇异触感顺着脊梁电流般传递。
丢了。
哦,意思是黎诩条件反射地将身为祸斗的少女丢飞出去了。
他要为自己辩护几句——不管是谁走在路上后颈一痒,第一反应肯定是把有可能突然出现,给你意外惊喜的毛毛虫或小蜘蛛甩出去吧。
“呜啊!”
雪沿着向下的坡道一路翻滚,撞到电线杆上才停住。
他赶紧跑过去捡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