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启唇,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盛眠直接出声打断道:“陆总不用觉得愧疚,我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当然,以我的身份,似乎也没那么资格。”
“但同样的……我跟谁来往都是我的自由,你也没有质问的资格。”
陆霆枭握着方向盘的手猝然收紧。
手背上根根分明的青筋绷紧,那双漆黑的凤眸里,似乎有无数情绪在涌动。
“你真是这么想的?”
盛眠别开脸,不去和陆霆枭对视,她拼命抑制着鼻尖酸涩的感觉,和心底泛起的阵阵刺痛,轻轻点了下头。
“嗯。”
车里瞬间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陆霆枭没再开口,可周身弥漫的气息却越发阴冷。
等车子停下,盛眠立刻就推开车门下了车,“谢谢陆总,我先走了。”
陆霆枭都没来得及叫住她,车门就被“砰”的一声重新关上了。
陆霆枭揉了揉眉心,拳头猛地砸向方向盘,烦躁地靠在椅背里,眸色越发深沉。
盛眠回到办公室,就接到了吴佩兰打来的电话,“周末回家一趟,有事跟你说。”
“什么事?直接电话里说吧。”
她不太想回去。
盛家对她来说,不像是家,更像是噩梦一般的地方,几乎关于盛家所有的记忆,都不怎么美好。
吴佩兰瞬间就恼了:“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没本事帮家里拿下项目就算了,现在连家都不回了!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一阵阵尖锐刺耳的谩骂声不断往盛眠耳朵里钻,耳朵嗡嗡的,脑子仿佛快要炸掉一般。
盛眠皱起眉,冷着脸反驳道:“如果我真的没有良心,当初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
“你再敢说一遍!”
吴佩兰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朝着的电话那端的盛眠怒吼。
这些年盛眠一直都是逆来顺受的性子,不管他们提多过分的要求,她都会尽量满足。
时间久了,他们就越发觉得盛眠好欺负。
也越发的变本加厉。
他们已经习惯了从盛眠身上索取好处,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疯狂地吸着她的血。
至于盛眠有多痛苦,会不会难受,这些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内。
所以当盛眠不再无条件地顺从他们,甚至开始反抗的时候,他们立刻就感受到了危机感。
盛眠清楚地知道这一点,但她不想再被继续吸血了。
她累了。
她前半辈子,这26年,好像一直都是在为别人而活。
最后的几个月,她想多为自己考虑。
只为自己而活。
挂断电话后,盛眠心里那块压了许久、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的大石头好像忽然就消失了。
然而,吴佩兰却并没有放过她。
盛眠下班后,正准备离开,忽然有人跑过来,神色焦急道:“盛眠,有个自称是你母亲的人正在楼下呢,说是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