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当年他们沈家做得太过分,可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所以那人还要如怎样?
真想要了他这条命才肯罢休吗?
不,那人就是个疯子,不会罢休的。
“阿淮,你说我当年为何要走啊!无端害了别人,也害了沈家子弟。”沈重山双手抱在胸前,靠着身后的圆柱,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
当年沈家那件事发生时,裴暮辞不在长安。
他不知该如何劝慰,只道:“不用担心,我已向陛下上书,特许你回皇城,你今夜就收拾东西,明日一早就走。”
说完,想到什么,赶紧又补上一句:“若路上遇到那人,记得避开些就是。”
语罢,他平静地将那张写着‘卫世子祁,不日将抵达雁州’的字条点燃,任火焰燃烧殆尽。
窗外,春寒料峭,秃枝不见花叶。
……
转眼,娆娘回落霞镇已过去三日。
以往比较交好的左邻右舍知道她回来了,这几日都纷纷前来探望,有些带上了自家的土鸡蛋,有些提上去年腌制的熏肉腌菜什么的。
大家伙的一片心意,娆娘不可能拒绝。
全部收下后,就将从雁州城带回来的蜜饯干果,分装成小包当了回礼。
丫鬟不在,燕风霁肃着脸站在院中,负责接下那些东西。
他以前每年都会来,左邻右舍都见过他,也都知道娆娘有这么一个相貌堂堂的兄长,所以今日见到他也在,好些热情的大娘都主动凑上去和他搭话。
他明显不适应这种热情,也不喜欢这些人没边界感的靠近。
特别是这些人当中,有那么几个,左一句成家没有?右一句自家娘家侄女怎样怎样,相看相看干嘛的,燕风霁听得脸都黑成了锅底。
娆娘看向那几个不熟,纯属来凑热闹的大娘,笑容敛去,正想开口撵人,一向待她好的张阿婆已经站了出去,三言两语就替她将那些人都请走了。
那些人一走,张阿婆就叮嘱他们把院门关了,别再让些打秋风的进来。
娆娘朝她道了谢。
她摆摆手,笑呵呵地走了。
燕风霁关了院门,别上了门栓,再有人来敲门,直接没搭理。
那些人也还算识趣,来敲了两次院门,见没人开门了,便都没再过来。
本以为今日应该不会再有人来敲门了。
谁知用午饭的时候,院门再次被人大力敲响。
砰砰砰的,跟债主来要债一样。
可能是敲了半天,见无人应门,门外的人不耐烦了,直接扯着嗓子喊:“姐,开门!我来看你来了。”
声音有些耳熟,娆娘没想起来在哪儿听过。
“姐,再不开门我就自己踹门进来了啊!”
院门外,一个皮肤黢黑的少年,扛着头百来斤重的野猪,正龇着口白得反光的牙,砰砰砰地砸门。
他身后的不远处,还跟着不少凑热闹的,显然是少年一路扛着野猪过来,招了不少人的眼。
燕风霁黑着脸拉开门时,少年腿都提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