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就在一山之外,靠近海边的地方,这播散到小云台的残音都如此庄严神圣,那有海浪拍岸声相衬的天台鼓音,只怕更是磅礴而沉稳,振奋人心。
风吹拂纵云的衣袖,小云台空寂无人,便更衬他孤身在场,微小可怜。
但是等他转过头来,脸色冷寒的指责秦招月道:“秦楼主怎么不等结束了再来?”
秦招月就觉得自己刚刚的感慨真是吃撑了。
可怜这个词用谁身上都用不到纵云身上,有谁会这样对待自己唯一的观众啊,这么大牌……
“我脚程慢,你体谅一下吧。”
不是,她就是多赖床了一会儿。
毕竟今天晴空万里,微风徐徐,是个睡觉的好天气。
而且前两天她把华服给合成了,那天夜里她是一点都没睡啊,盯着那跟琳琅合成时间相差无几的倒计时,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她用人血做材料,去合成了玉佩,得了个银把手的玻璃面镜子。
而这一次她用了类似的其余材料,只是没有放入人血,去合成了华服,居然成功了??!
虽然本身她就是做了个对照组,但这个现象太奇怪了。
她觉得会成功的,失败了。
她用来做对比的,成功了。
科研真是有趣啊……她想起一个段子,农学院的把高产倒伏的麦子和低产但不倒伏的麦子进行杂交,成功培育出了低产倒伏的麦子。
她那一刻完全能够理解那位学者的心情——被命运戏弄了。
合成人类的公式遭受了巨大挑战,秦招月比起看到结果成功的激动,更先体会到的是底层逻辑崩塌后的不知所措。
所以她前几天都没睡好,还是时间过去了两天,她心情稍微平复了点,接受现实了。
昨晚才睡了个好觉。
纵云对她的解释不置可否,转过头去继续听远处的鼓乐。
秦招月畏高,她没这个胆子跟纵云一样到小云台边上去听,她就坐在观舞平台的石阶上,两人安静听着鼓声。
缓慢的节奏过后,鼓声逐渐坚定有力了起来,咚咚巨响,每一声都带着股冲劲,很快鼓声渐叠,如激流迸发,激昂的情感从疾速的敲鼓声中宣发而出。
隐约还有人声,呜呼长吁,如海浪潮涌,层叠而至,由远渐近……
秦招月忽然想起来他们乘车刚到天山派那天,在林子里就听到类似的人声,当时陪同他们的人说是天山派弟子在练功。
难怪天山派会愿意耗费无数人力财力,经营这十年一届的美人局赛事,天台献舞这天他们在五湖四海,数以万计的观舞群众面前展现他们天山派弟子的风采,简直是最佳营销。
如果起舞的也是天山派的人,那这用数十年造势,几乎将天台献舞变为沧海州传统的美人局赛事,完全就是天山派增长威望的利器。
天山派能成为沧海州第一大派,真是有原因的。
起后便是伏,鼓声将气氛推至热烈后,便渐渐低缓了下去,节奏变慢,敲击也变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