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当天夜里守着的四个小和尚,怎么就昏睡了过去,对金佛的去向一无所知。光我们这个寺庙里,就有巡院的武僧,且十二时辰都有人值守,没人看见有人搬动佛像在院内走动,这金佛同半大孩子一般大小,一两个人可是搬不动它的,这不就是神秘消失了吗?”
云秋林又问:“请问大师,因何要为佛像重镀金身?”
“大概在两个月前,慕容府的家主慕容广达来寺庙进香还愿,看到寺庙有些破损的地方,就提出愿意出钱进行修缮,也一并提出了为金佛重新镀金的建议,这是好事呀,主持自然也就答应。大约一个月左右吧,修缮就开始了,前不久准备给金佛镀金,金佛也就丢失了。”
秦大忠插了一句:“怎么到哪都有慕容府?”
云秋林立即厉色说道:“别说些没谱的话!谨言慎行。”
叶婉青也跟着说道:“就是,秦大哥,你也应该跟我一样,要约法三章。”
秦大忠赶紧说道:“是属下失言了。”
云秋林再次问道:“请问大师,这些修缮的工人是你们自己找的吗?”
“前来修缮的工人都是慕容府派来的,听说他家就有专门建筑修缮的行当。”
“对这些人你们都审核过了吗?”
“慕容施主我们是信得过的,对他派来的人不存在审核。”
“那...这些人的名册有吗?”
“当然有,这些工人来到时候就递送给了我们一册,我这就去给施主拿来。”
“虚空大师,本官想再转一转,您请先回,转完之后再去禅房找你,到时再给我也不迟。”
“施主请便,阿弥托佛...”
三人在寺庙里闲逛起来,主要是用步子丈量了金佛失窃之地到各庙宇和各禅房间的距离,以及可能会出现的巡值空当,以此确定金佛是不是真的凭空消失。而从探查的结果来看,巡值的武僧确实存在巡查时差,金佛仍有从大殿被搬走的可能。
这就进一步证实了云秋林的推断,金佛是被盗走而非凭空消失,只不过偷盗的方式和方法有待推定。只是这么简单的勘察和推理,之前的查官们难道就没有发现?这明显有些说不过去。此时云秋林想到了秦大忠的那句话,这事难道真与慕容府有关?
到了禅房找到虚空大师,拿到名册后,三人便告辞离开了寺庙。
回到司法行院,三人开始查看起名册上的这些工人,云秋林认为有必要对他们进行逐一筛查,以找出其中可能存在的疑点。
经过数天的档案查询和对人的盘问,将疑点落在了四人身上,他们是工头李兴,修缮工张大山、王闯和卫财旺。工头李兴对张大山三人的来历竟含糊不清,只知姓谁名谁其他一概不知,身为工头连手底下的人都搞不清,这显然就不正常。
而最大疑点是这三人在修缮工期中突然辞工返家,而且正好是金佛被盗的第二天,而在返家后都无一例外的意外身亡,而且都有死亡证明,这其中必定存在着蹊跷。让云秋林不解的是,这么明显的漏洞竟然没人发现,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本来一件并不复杂的偷盗案子,因某种因素的干扰停在了事情的表象,明明只要细心点就能发现的问题,全成了视线的盲区,又或者说是视而不见。
归根结底又回到了慕容府,这慕容府背后的势力可能影响到了案子的侦破,先前的查官们或许已经看到了这个漏洞,但碍于慕容府只能装作没看见。破不了案顶多是被问责一下,若真查下去,官服脱了不说,可能还会为此丢掉身家性命。
云秋林顿觉不寒而栗,这慕容府的水到底有多深?
作为案件的主办官员,有必要将案子查个水落石出,为了正义和公理,哪怕是刀山火海,云秋林也决定要去闯一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