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璟这两年公务非常繁忙,几乎不在京中,谢昭兰葬礼时他在北疆,陆枫与李雪樱大婚他也在出公差,今夜刚回京,府中事并不知晓,骤然在南风楼见到苏轻宛意外,更没想到重伤了她。南风楼火势愈演愈烈,陆璟打横抱起苏轻宛大步往外走。
楼外人声鼎沸,必是围了看热闹的人群,谢昭兰是他嫂嫂,这么抱出去她名声必会受损,陆璟快步走到舞台屏风前,摘下布景的绸布裹着苏轻宛,连一片衣角都没露出来。
“大人,那群死士趁乱从后面逃走了。”
陆璟抱着苏轻宛已到楼外,看着火势渐灭的南风楼,沉声说,“这场火定是淮南余党点燃的,去查,他们身负重伤逃不了多远。”
他目光掠过楼外聚集的人群,“传令京都府,提前宵禁,疏散人群,协同追捕。”
“是!”
陆璟做事风行雷厉,短时间连下几道命令,锦衣卫同知周敬明快步而来,“那人服毒自尽了。”
淮南死士两死一被俘,被俘的服毒自尽。
陆璟眉心微沉,淮南王父子故去已十二年,十二年春秋斗转星移,西南边境将军臣服新主,忠于皇权,淮南封地被撤,面目全非。等闲易变故人心,淮南死士为何死忠,除非他们有新主,那封密信并非空穴来风。
周敬明看一眼他怀中的人,裹着一层绸布,他也看不清楚,心中却非常震惊,他和陆璟是发小,感情甚笃,知道陆璟是什么性子。
陆璟刚到锦衣卫就锋芒毕露,手段狠绝凶残,不管多硬的骨头到陆璟手里都会被撬开嘴巴,锦衣卫监察百官,也没少要做抄家灭族的事。最脏,最累,最得罪人的活儿都是陆璟来办,他就是踩着尸山白骨往上爬的副指挥使。
他也是满朝文武最忌惮的鹰犬,也是言官们口诛笔伐的爪牙,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周敬明不曾见他在执勤时心慈手软过,这绝对是破天荒第一遭,竟从追捕现场抱着一个人出来。
“子玉,这是谁……”
周敬明的话尚未说完,陆璟目光冰冷扫过,威压摄人,周敬明摊了摊手,做了一个闭嘴的手势。
陆璟命人备车,喊来亲信黎安,低声吩咐说,“把人送到我的别院,派人去请房太医,务必把人救活,此事不许声张。”
“是!”黎安听令,驾车离去。
躲在暗处的绿竹快步跟上去。
京都府尹很快带人来南风楼,远处暮鼓敲响,提前宵禁,街上围观百姓迅速散开,南风楼的火势也渐渐控制住。
陆璟面沉如水,冷冷地看着差点被烧成废墟的南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