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中则凑到前来,才看清令她火大的那行字旁,尚有许多图案,
顿时便是一呆,压下火气,仔细看那一组组对拆招式的人形。
看着看着,不由无意识拍了拍徐行手臂道:“师兄,师兄,我怎么觉得这上面画得似乎有些道理。
“你瞧这招,该是我派的‘有凤来仪’,本藏着五个后招,但你再看这与之对拆的使棍之人,姿势虽丑,却似乎隐隐含有六七种后着。”
又指向另一幅图形:“再看这招‘苍松迎客’,那使棍之人沉肩滑步,定能避过这剑招,而他手中有五条棍子,只需在这五棍方位任击一棍,我可就避不过了。
“还有这‘无边落木’,对方缩成一团,可我怎么感觉不论刺出几剑,每一剑都势必要刺在这棍棒上?
“这么一来,我华山剑法可确实被人家给破啦,我可不记得咱们师父曾警告过要提防敌人如此出招。”
宁中则轻轻摇晃徐行胳膊道:“师兄,你快些想想办法,再把他们破回去。”
徐行方才看了好一会,心中已有所得。
对于这石壁上的事,原本读书时尚有疑惑,如今自己华山剑法已臻“略懂”境,方知更多与令狐冲性格有关。
只因他这未来的徒弟,实在是没甚原则,更无主见,容易轻信他人,且喜欢轻信敌对势力:风清扬说什么便是什么,任盈盈说什么便是什么,向问天说什么便是什么,任我行说什么便是什么。
而在华山派这边却又喜欢胡乱猜疑。
很像离家出走少女为陌生人赠饭而感动落泪的故事。
说来也怪,若是将令狐冲这种性格,放在言情故事中的某个女子身上,便没有那么多违和了。
徐行有些头大,以后还不知要为那个徒弟费多少心思。
若是徒弟能换成乔峰、郭靖、杨过之流就好了,再不济韦小宝也行,说不得他早早就可以安享晚年了。
可惜换不得。
当下还是先纠正他的师妹要紧,于是道:“师妹,你被这人哄啦,我们持剑与人对敌时,并非如此。
“你刚才所有假设,皆是对敌人有利,他要破你剑招,难道你便任由他破吗?
“譬如这‘有凤来仪’,对方只这石壁上一个呆滞小人,又不会变化,你从何处看出他有六七种后招?
“再如这‘苍松迎客’,你道他能避开后反击一棍,你避不开,那为何他能避开,你便避不开?”
说罢,俯身从地上拾起一把剑,施展出“无边落木”这招,只见徐行一剑快似一剑,在火光的照耀下,四面八方到处都是剑光。
一招使完,徐行从容收剑,继续说道:“你再看这‘无边落木’,对方不过一根棍子,我这漫天剑光,如何便全落在他棍子上了,他使的是棍又非盾牌。”
宁中则见师兄说得有趣,不禁笑出声来。
“故而这石壁上所画,皆是一厢情愿,把我五岳剑派的人想得太呆了些。”
宁中则想了想,茅塞顿开,喜道:“是极,是极,魔教众人好不要脸,在这里大言不惭。若真如他们所言,我五岳剑派早被他们灭了,焉能至今仍然称雄江湖,未曾听说哪一派剑法真的为人所破了。”
徐行叹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哀,更多是死前的些许自我安慰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