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邻桌忽然传来低声交谈,言语似乎极为隐秘,声音压得极低。
徐行好奇心大起,暗暗运起紫霞功,将内力集中于耳际,凝神倾听。
周遭嘈杂渐渐远去,那隐秘对话渐渐清晰,只听得一个颇为睿智的声音神秘道:“……你需先立誓,我告知你后,不得再与他人分说。”
另一个憨厚的嗓音响起,略显无奈道:“好罢,我若向他人泄露半字,教我死于所谓‘正道’刀剑之下。”
徐行心中一凛,在这里居然碰到了魔教中人,看起来要谈之事颇为机密,便收敛心神,将原本打量魁梧汉子的余光收回,专心倾听那二人谈话。
只听那睿智嗓音神秘道:“我听人说,咱们教主,下个月便要成亲了。”
憨厚声音大吃一惊,声调不由放高问道:“什么!此话当真?你又如何得知?”
睿智嗓音之人赶忙伸手阻止,急切说道:“嘘!你疯了?小声点!”
徐行暗暗用余光打量,只见邻桌坐着两个青年,其中一人模样精明,眉目狡黠,应该是那睿智嗓音的主人;另一人面容果然憨厚,神情中隐隐透出几分懵懂。
观这两人神情打扮,虽不露凶相,眉宇间却似有一股煞气,显然皆非善类。
睿智青年压低嗓门道:“前些时日,帮中来了个黑衣人,帮主神情对他神情极为恭谨,摒退了左右,与那人密谈。我偶然间去端茶倒水,听得他二人谈话,言道教主下月初要在杭州西湖成亲。”
说完端起酒杯,轻轻呷了一口,神情颇为自得。
憨厚声音不以为然,耻笑道:“偏你喜欢大吹法螺,教主他老人家若成亲,又为何选在杭州,而非黑木崖?一听便是你编造出来的,前些日子刚被你哄骗过,这次你须是骗不到我了。”神情颇为自信。
睿智声音急道:“我骗你作甚?我教总坛确实是在太行山中,但或许是教主他老人家觉得太行荒山野岭、过于偏僻,黑木崖名字不甚吉利。常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如此大喜之事,到江南这等繁华所在大操大办,也是人之常情。”
憨厚青年犹自狐疑,道:“‘正道中人’若是得知此事,不知多少人将去捣乱,这等隐秘之事,如何能被你知晓?”
睿智青年叹道:“你若不信,我也没法子,过些时日自会见分晓。”
对方点头道:“不错,此等大事本与你我无关,妄自谈论难免引祸上身。今日你我出来采买物品,如今事已办完,酒也喝完,天色不早,还是赶紧回去为妙,不然误了时辰,帮主怕是又要大发雷霆。”
说罢,从怀里取出一锭银子,拍在桌上,招呼小二过来结账。
睿智青年跟着站起身,口中依旧念念不忘:“话说回来,我当真没有骗你……”
两人声音渐不可闻,并肩下楼而去。
徐行稍等片刻,身后果然传来动静,那刚来不久的魁梧汉子也唤来了小二,结账离去。
徐行心中暗自纳罕,这魁梧汉子有些眼熟,他先前似乎在太行山中、商玉的那处庄院中见过,只因他多少有些脸盲,故而又不太确定。
若真是那庄中之人,却不知他来这里作甚。
片刻后,徐行结账下楼,悄悄运起轻功,不远不近缀在汉子身后,看他跟在那两人身后是何打算。
行得几步,徐行心中一动,寻了个机会,于无人角落掏出怀中人皮面具,戴在脸上。
再出来后,却险些失去那人踪迹,只得运起紫霞功,辨别了数次方向,方才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