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夫人那里请安加件浅金色的云丝斗篷也就是了。
等她瞧见浅月时倒唬了一跳,她气色难看不说,眼眶下还泛着青紫。
莫以宁扶了扶头上的簪子道:“你别是一夜未眠吧?”
浅月穿着青绿色的小袄,衬的脸色惨白。
她瘪了瘪嘴:“奴婢想了一夜都想不出法子,二小姐怎么办?”
怎么办?能怎么办!
不嫁!她又能去哪里!
没了家族没了亲人,她又算什么呢!
今日她能衣食无忧,而不是为奴为婢,靠的可是父亲与母亲。
那父亲与母亲定下的亲事她凭什么不嫁,她又怎么能不嫁!
纵然是个火坑她也只能跳,何况这个火坑也未必就比她前世的差!
侯门公府哪家没有点子腌臜事,偏安平侯府就能闹的满城风雨,偏安平侯府的侯夫人就是个继母。
这继母可不是个省油的灯。
当年她是做为安平侯府平妻入府,将当时安平侯府身怀六甲的元配夫人活活气死。
她仗的便是宫里头赵淑妃的势,谁让她是赵淑妃的亲妹子。
可如今的安平侯府世子可是前头那位夫人的儿子,她又怎能甘心。
她是给自个镀了个慈善的名声,可说到底,她还有自己的亲子呢,又怎么能不为自己的儿子筹谋。
安平侯世子那烂到根的名声,九成九都是赵氏的手段。
莫以宁又是如何知晓的?
呵呵,谁让她活了两世呢!
桀骜不驯、不敬双亲,倒是真的,有那样的爹换成她,她也不会有好脸色。
那个嫡母跟个杀母的仇人也就差不多了,也难怪十年之后,安平侯世子当街斩杀了继母。
只不过这气倒是出了,他那个杀母的名声终究是不好听,立了再大的功劳,新皇登基也不好再用他。
他不到三十便英年早逝,其实不是生的弱,而是打小就中过毒,听说这毒药用了几年,硬是没叫人发觉,最终是入了骨髓。
再后来,莫以宁与其他夫人交际时也听过安平侯府的闲话。
说是他的外家曾经给他寻了神医,叫什么奇鹤先生,也不知是真是假。
奇鹤先生替他把过脉后,连连惋惜,曾说过,若是在二十岁之前用药必可痊愈。
只可惜那时已无法挽回,只能用金针将毒逼入双腿,虽然残疾也可保性命无虞。
但那安平侯府世子却偏偏选了另一个法子,以毒攻毒,用药后与常人无异,但因毒药伤及肺腑,终活不过三十岁。
她那时听着也叹息过,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也着实刚烈了些,若他母亲泉下有知,还不知道该多心疼,须知活着才有希望。
文心看着她神色变幻以为她是有苦难言,瞪了浅月一眼,这才打着岔:“这红枣梗米粥一早就煮的绵软,二小姐先垫一垫?”
空着肚子去主院,灌一肚冷风可不好。
说话间一盏白瓷小碗端了上来,香气扑鼻,莫以宁几口就能喝掉。
红枣梗米粥清甜细糯,她喝完便觉得肚腹都熨贴了几分。
她这里只是一个小偏院,可没设小厨房。
只是借着煎药的名头添了两个炉子,平日里就炖煮些汤羹,热些饭菜,想吃些什么也方便。
莫以宁只是一个五品官的庶女,人参燕窝什么的轻易也落不到她的嘴里。
好在上一世她身子不好时,大夫嘱咐她调养身体时就说过,人参燕窝好是好,也不是适用所有人。
以寻常食物滋养身体便如春风化雨一般,又说五谷为养、五果为助、五畜为益、五菜为充。
上一世她身体虚寒,气血不足连头发都是枯黄稀疏。
这一世,她便用了几年的芝麻核桃黑豆,将头发养的油光乌亮。
可见,不论是食物还是补品,也不是越贵越好,适用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