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一罐倒完了之后,华七鹤塞了一块软木在他的嘴里,又嘱咐长风:“记住,别让他咬伤了舌头,也不能叫他晕过去,晕过去就没用了,实在不行记得叫我,我来将他扎醒。”
长风望着谢明矅疼的额头上青筋直冒,心都绞成了一团。
“是!”他声气低沉的很。
华七鹤便又带着人重新去熬制药汁子,每隔四个时辰之后,便要再来一次。
莫以宁站在屏风之外,原来解毒竟是这么艰难的吗?
华七鹤出来的时候遇见了她:“你便是世子的夫人吗?”
莫以宁屈了屈身行了个礼:“是!以宁见过神医!”
华七鹤惦记着熬药,随意的点点头道:“莫要叫我神医,叫我先生就行啦!
你既是他的夫人,那便多去陪陪他,多与他说说话,莫要叫他一心想着身上的痛疼,这才刚开始呢!哎,真是造孽!”
他说完又摇了摇头,抱着药罐子便出去了。
莫以宁便进到屏风里面。
她瞧见长风在谢明矅身后抹着眼泪。
谢明矅就煎熬的厉害,浑身发抖,痛的呜呜的叫唤。
“长风,你先出去吧,你这样……”莫以宁顿了顿才道:“先生那边只怕还要你照看,这会子我来看着世子!”
长风很忠心,可感同身受的难过,对此时的谢明矅没有半点用处,只会让他更痛苦。
这一点长风自是知晓,莫以宁既这么说了,他便悄然的出去了。
莫以宁坐在了边上陪着谢明矅。
看着如谪仙一般的谢明矅,佝偻着身子,疼痛不已、狼狈不堪的模样,她也是会心疼的。
她拿着帕子轻轻的给他擦拭着额上的冷汗。
“世子爷,先生又去熬药汁子了,待得四个时辰后,又要加一次药汁子了。
这么想来,这个药汁子只能管四个时辰,刚开始兴许是最疼的,可只要再过上一两个时辰,说不得便没这么痛了吧!”
谢明矅看不清她,眼中也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
他的力气都用来对抗这份疼痛了,他看见她在说话,可听不清她在说些什么。
莫不是又在花言巧语的哄骗自个。
“眼睛不舒服吗?”莫以宁自言自语。
她拿着帕子又轻轻的擦了一回谢明矅的眼睛。
谢明矅无力的将头靠在桶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