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初九,年忙完了,且距离上元佳节还有段日子。石氏,得了闲,在她房里门厅内里,拢着火盆,披着白狐皮大裳看外面的雪景。恰巧,初八整日的下大雪,今儿个停了。
“奶奶大喜,世子已经入直隶州了!”忽闻,院外,穿着灰鼠夹袄的子佩,兴奋着喊道。
“快,告诉太太,老爷一声。”听到消息的石氏,立马站起,慌乱之下,差点被自己的大裳绊倒。
“奶奶,估计这会子,大老爷早已知晓,毕竟这信儿定是从前院传来的。”子衿赶紧扶住石氏,脸上带着满满的笑意,却又十分稳重的提醒着石氏。
“是是是!快去准备晚膳。爷爱吃的菜,我得亲自盯着。还有爷最爱的酒,也烫上几壶。还有热水……”石氏是盼夫心切的,夫妻二人当初是青梅竹马的,且二人自相看那日起,就情意绵绵。况且,世子顾诚,可谓才貌双全。顾诚修为功夫之高先不提,其相貌英俊,少年时,是无数女子的春闺梦里人。
“奶奶,不急。爷得明早儿进宫禀了官家,方能回府。再者,一切都早早备下了呢。”子衿看着石氏这忙乱的景象,细细的提醒着,以免自家奶奶乱了阵脚,叫下面的人笑话了去。
“是呢。这过一会儿京城四方大门就该落钥了。”石氏听了子衿这一番话后,彻底的冷静下来。这一夜石氏有子衿陪着,胡乱的睡了。
“明二哥,大哥,你们几个意思?在城外驻扎?!”京城外三百里的征西大军驻扎地,吴玮人未到声音先传到主帅营帐内。
“糊涂!再过一个时辰是何时了?”顾诚也由着他大呼小叫的,他这结拜的三弟,一向就是这般直来直往,爽直痛快的性子。若不知其脾性之人,定会以为他霸道,没规矩惯了。
“戌初啊!”吴玮自然是知道时辰,正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
“戌正京城四方大门落钥,我们不得进去!”顾诚仔细讲给这武人出身,大字不识几个的吴玮。
“那咱快马赶回去,再不成,咱大战得胜,破例开一下城门,总成吧?”吴玮依然没有想破这一层。
“糊涂!真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你战场活下一条命,怎得,想都丢在京城大门下?”明家二爷明权看不下去了,用这夯货最能理解的方式说破了。
吴玮悟透了个大概后,悻悻的走了。明二哥因是顾诚副将,本就带来了一壶酒,一斤半的烧肉过来,和顾诚一起吃酒喝肉的。
“算了吧!老三那就是个武夫的命,不懂官场的弯弯绕!权儿,想你媳妇了吧?”顾诚喝了一口酒,这几日骑马奔波的劳乏也松快了不少。
“别提了!这玩意快半年没用了。不像你,还整个外室回来。”明权喝酒后,就开始说荤话,不知不觉就开始往下三路走。“那位,你打算怎么办?可怀着你的崽子呢!”
明权指的是,顾诚在西疆嘉南城,救了一位差点被邪修撸走的宋娘子。二人,不知怎的,就擦枪走火,那宋娘子就有了不足三个月的身孕。幸而,两人擦枪走火之时,不是大战之中,而是平定后,收尾的那几日。且军里知道这事儿的就只有明权,其他人都只知,军里面来了个无依无靠的俏厨娘。
“嘘!找打!这么着,你偷偷找你的人,去……”顾诚在明权耳边说着悄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