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的人哪里是保护,分明就是监督,舅舅你又不是不知道。”
“那让你爸给你挑几个?”男人留下这一句,迈步离开会客室。
苏越泽追出去,对着夜色下的身影,喊道:“舅舅,你还是让我哥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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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博辉是早上回来的,一回来就进了房间,浑然不知客厅沙发上坐了个人。
温莞宜一夜未眠后半夜下楼,温礼旭等人都散了,客厅一塌糊涂,她捡了地上几罐没动过的啤酒打开喝着。直到天蒙蒙亮,她看到她爸开门进来。
她九岁那年,她妈妈祝之兰在生温礼笙的那天晚上难产去世,她爸爸更是一夜之间白了头,辞了镇上派出所民警的工作,给村里一养殖大户看池塘,晚出早归的,每月拿三千块钱养活他们三姐弟。
祝之兰生前是小学数学老师,温礼旭那会可听话了,虽然还没有到上学的年纪,却也是天天背着乘法口诀,拿着温莞宜的数学书,让祝之兰给他讲,哪怕听不懂也规规矩矩地坐着,一双大眼睛闪烁着对知识渴望的光芒。温博辉早出晚归的,每天下班回来都给祝之兰带一束玫瑰花,也给温莞宜温礼旭带小礼物。一到周末,一家人可以在游乐园待上一整天,坐无数遍坐过的摩天轮碰碰车。
芝兰走了之后,温博辉对他们姐弟三人不管不顾,天天喝得烂醉。温礼笙天天扯着嗓子哭,温礼旭也哭。温莞宜更是哭着给温礼笙泡奶粉,换尿布。要不是邻居三婶看不过去帮忙带着,那日子都不敢想。
温莞宜坐了一会儿就开始搞卫生。
六点整,家家户户的厨房烟囱都升起烟雾,狗吠鸡鸣鸭叫孩啼打破了宁静的早晨。
温莞宜早餐煮的白粥,煎了七八个荷包蛋。
温礼笙七点半起床,刷了牙就坐在餐厅里喝粥。
温莞宜在水池里洗着一堆衣服被子,一个小女孩跑了进来,一女人在后面端着碗粥追着,嘴里嚷嚷着,“跑什么跑,喂你吃……咦,莞宜回来了。”
女人笑眯眯地看着她,也不管她孩子了,几步走过来蹲下跟她说着话。
温莞宜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女人是隔壁邻居四婆的儿媳妇。
中午,温博辉起来看到温莞宜也没说什么就出门去了,接着温礼旭跟他的几个朋友也陆续起床,喝了粥就把停在院子里的几辆鬼火开走。
下午的时候,四婆提着一大袋东西进来,热情道:“莞宜啊,这菜是你爸爸让我帮忙买的。”
温莞宜放下衣架,小跑过去一一接过,“阿婶,谢谢。”
“跟我说什么谢,那肉记得放冰箱。”四婆看着院子里晒着的衣服还有盆里装的衣服说道:“那你忙着,我回去了。”
把菜分类放进冰箱,温莞宜继续晾衣服被子。
温礼笙坐在秋千上啃着苹果。
温莞宜好说歹说的,温礼笙才同意剃光头发。她找四婆借了剃头的工具有模有样地给他剃着。刚一剃完,温礼笙捧着镜子盯着自己光秃秃的头放声大哭,哭着哭着他就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温莞宜拿薄被给他盖着,她坐在一旁背靠沙发仰头闭目。
桌上的手机震动。
杏眼微睁,身体坐直。
【温书柠:怎么不回信息?】
温莞宜盯着这条信息,右手大拇指慢慢地往上滑,以往的聊天记录一条一条地映入眼帘,心里一股怨气憋得她喘不过气来,眼中恨意毕露。
要不是温书柠,她不会遭受蹂躏、不会心如死灰地割腕自杀、不会被囚禁、不会.......她会考上京大完成理想,她会当老师实现梦想。
她刚上小学一年级就认识温书柠,一直到初三结束,两个人都是同桌,高一没有在一个班,温书柠为了她喜欢的人一开学就央她母亲给她转到他喜欢的人所在的班级。
温书柠能为了喜欢的人转班,也能为了喜欢的人背叛她们的友情。
【温书柠:不算今天,八天了,信息不回,电话不接。】
【温书柠:要不是我问你弟,我都不知道你还活着。】
【温书柠:我到底怎么你了?】
温莞宜纠结了会,还是回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