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凌宵派掌门,岂会是一个软杮子?阁下若不是有着绝对的把握,又怎么会以身为饵,把我引到这里来?”辛炎尽管很不耻寂乾的为人,对寂乾的一身实力和谋略却相当佩服。
“不错不错!”寂乾嘿然一笑,他没有掩饰自己的得意。手上一晃,便多了一个小小的盆钵,盆钵外黑内红,上面绘制着古朴的神纹,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寂乾用手指轻轻地摩挲着手中的盆钵,说来也奇怪,原本空无一物的盆钵竟一点一点渗出清水,转眼间清水便盈满了盆钵。
辛炎看着寂乾掌中的这个古朴而神秘的盆钵,不知为什么,他的心中竟多了几分紧张。
“这是无净钵!是上古神族部落有虞氏传下的一件神器”寂乾一边说着,一边捧着盆钵咕嘟咕嘟地喝了个干净。可是转眼之间,盆钵中的清水复而又出现了,还是满满的一钵。
辛炎看着一幕,不禁为之愕然。无净钵既是神器,自是有其过人之处的,能溢出清水,也并不出奇。让他震惊的是,饮下这一钵清水之后,寂乾体内的伤势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修复。
“有虞氏你听说过吗?这是当年与昊天部落同样强大的一个部落。这件无净钵便是与昊天剑齐名的神器。”寂乾的脸色从苍白如纸,开始渐渐地变得红润起来,他将那一钵的清水,小心地滴洒在手中的天一神剑上,说来也怪,原本遍布龟甲状裂纹的天一神剑,竟然一点一点地被修复,最后竟然变得完好如初。也许是体内伤势痊愈了,寂乾的声音不再嘶哑,声音也越来越大,越发透出一股威严和霸道的气势,“当年为了做这个钵,有虞氏的绝世强者,深入九幽之境,伐无净木一株,用神漆染其外,用朱砂画其内,穷三百年之功,方始做成了这个盆钵”
辛炎在这个时候,反倒镇静了下来。他静静地听着寂乾旁若无人的叙述,就仿佛在听着一个有趣的故事,既没有艳羡之心,也没有轻视之意。
“你竟是一点也不动心?”倒是寂乾看到辛炎样子,脸上反而多了几分惊讶。
“若说一点也不动心,那是假的。”辛炎老老实实地回答道,“不过,要想从你手中把它完整地抢过来,只怕不容易。而且,这件宝贝其性属阴,我修的又是神火,只怕会有些冲突。”
“果然是个人物。”寂乾听到辛炎的话,非但没有大怒,反倒是哈哈大笑起来,笑了半晌,他停了下来,赞许地看了辛炎一眼,道,“临危不乱,处变不惊。我门下要是有弟子能够像你一般,我又岂需亲自出手!”
辛炎道:“你行的是权谋霸道之术,你门下的弟子学的也是权谋之道。这样的人,或能呼风唤雨于一时,但终究是走不远的。”
寂乾也不生气,问道:“那你说说,怎么样才能行稳致远?”
“立天地仁心!”辛炎收起脸上的笑意,神情恢复认真。
寂乾大笑道:“天地仁心?我观你所做所为,只怕更多的还是权谋霸道之术吧。”在他看来,辛炎狠起来,比他还要心黑手狠,而且要更大胆,更疯狂,更加肆无
忌惮。
“我的做法都是跟你们学的,也是被你们逼出来的。”辛炎并没有否认,反倒很光棍地承认了。不过,他很快便道,“不过,我并一直都没有用权谋霸道之术治理过海西云洲和血冥境。这些地方行的是,南宫大小姐所创制的。这部律法行的就是天地仁心。”
寂乾点头道:“确是有些道理。原来你来此之前,就已抱定了必死之心,难怪你一点也不害怕。”
“对,我根本没有必要害怕。没有我,南宫大小姐他们也一样会把事情办得好好的。”辛炎亦是点了点头,很显然他非常赞同寂乾的话。
“这么说来,我们倒都是多余的人了。”寂乾看着辛炎,发出一阵爽快的大笑。
“这一点,我表示同意。”辛炎亦是发出一阵大笑。
若是不知底细的人看到两人如此这般,还以为两人是相识多年的知己好友,正在谈天说地。任谁也看不出来,这两个生死仇敌,正准备进行一场事关凌宵派,事关天下的宿命之战。
寂乾手中天一神剑在被神水洗濯之后,变得晶莹如玉,缭绕在神剑周身的剑意一吞一吐间,带着着一种奇异的节奏,恍如人的呼吸心跳一般。
剑意的每一次跳动,都会在周围空间激起一道无形的波纹,犹如石头坠入平静的池水中的涟漪般一圈圈地向四散扩散。每一道剑意都挟着让人无限恐怖的威势,笼罩充斥着天地之间的每一寸空间,将一切都绞得粉碎。
辛炎却始终一脸地风轻云淡,看不出有任何的不适。你若细看之下就会发现,无论寂乾的剑意多么霸道凌厉,都无法侵入他身前的三丈之内。仿佛那里有一个巨大无比的黑洞,足以吞噬天下间的万物。
寂乾看着辛炎身前的那片虚空,脸上亦露出一丝讶然:“这便是你的天火剑阵吧寂雪、寂华他们,只怕都死在这个剑阵之下吧?”
辛炎淡然道:“他们一半败于此剑阵,另一半则败在他们轻敌大意!”
“这个天火剑阵以神火为体,剑意为骨,神纹为魂魄!只怕是古往今来最强大的剑阵也莫过于此了!”寂乾端详着辛炎的剑阵,发出一阵地赞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