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法有云,主帅被虏,三军死罪!”
“主帅战死,三军无罪。”
“如果公子卬眼睁睁看着,左庶长把他老父亲公孙痤劫走,他是死罪难逃,外加不忠不孝。”
“如果他不能把公孙痤抢回去,公孙痤战死,对于公子卬是眼下最好的选择。”
公子渠梁毕竟是一方豪杰,李铁生此话一出,怒气蓦然从他脸上褪去,
思索一番后,恍如年老十岁,缓缓举起右手,指着远处山梁,
“你带着精锐,绕到那边山梁,迂回向魏军阵地穿插,
本公子率领剩余大秦父老,决意与魏公子卬决战!”
“倒要看一看,是秦国公子厉害,还是魏国公子厉害!”
李铁生实在想改变历史,可目睹到,公子渠梁脸上固执表情,
知道渠梁已绝,引公子渠梁拨付给他的精锐,
“商州马善奔山地,秦国勇士跟我来!”
后面铁骑一溜烟随着李铁生,直奔伏牛岭,一路上只遇到开小差魏兵,
没有遇到魏武卒和成建制魏军。
得出一条结论——魏军在路上竟没有预设埋伏。
“这个公子卬,果然还是棋差一招啊!”
放在往常,李铁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这些逃跑魏兵一条生路。
可现在不行,他是奇袭公子卬本阵后方,
一旦这些溃逃魏兵被捉住,肯定会如实交代,逃跑路上遇到一支秦骑步混合编队,
位置就在公子卬本阵的后方,
这样一来,历史进程完全被改变。
他自己前途生死未卜。
手里磨刀棒朝着逃跑魏兵脑袋上砸去,砰!
魏兵看着他,直愣愣倒下。
率长夹住马肋骨,不知道面前这个人是何爵位,指挥多少人,只好
“范铸,我们耽误不起!”
李铁生压低声音,“不把这些逃兵处理了,一旦他们逃回去,或者让魏监军抓住,
我们行动全暴露在魏狗眼皮底下!”
“你还指望救左庶长吗?”
率长急了,“当然!”
“连我们自己都保不住,怎么去救左庶长?!”
率长清清嗓子,挥舞着手上七尺秦剑,“路上遇到溃兵,一个不留!”
他自己倒是胆寒起来,哆嗦一下,又把磨刀棒砸向下一个溃兵,
祈祷自己救的,那一对老少千万不要冒出来。
没想到,老人迷路,和他们这队救兵撞上,伸出手来,“你不就是……”
“连自己人也杀?!”
李铁生震惊望着率长,率长目光如寒剑,“这不是你的主意!”
他张张口,终究没说出来。
登上伏牛岭,公子卬本阵,完全暴露在李铁生眼皮底下。
他举臂扬鞭,“我们他背后突进去……”
李铁生带领人马,从伏牛山上俯冲过来时,
奉命堵截赢虔的魏武卒,和临时征召士卒没有一个注意到,
远处奔来马蹄声。
李铁生掏出系在腰间磨铁棒,重重砸在,厚实头盔上,
一个魏武卒重重倒地,溅起灰尘遮挡他的视野,也遮挡住附近站着魏军的视野,
后面精锐把七尺秦剑默默抽出剑鞘,只有沙沙作响,连胯下商州马都静悄悄的。
猛地,一色紧身黑衣数百秦铁骑,奔入魏人阵中,烟尘滚滚,从里面不断传出哭嚎声,
李铁生听的怵头,心里惦记着老人的幼子,“关键是要救左庶长,杀魏狗有的是机会!”
秦人憋的百年苦闷,哪里是李铁生能劝的,此刻都迸发出来,冲进去铁骑,都在挥舞着手里七尺秦剑,
照着猝不及防魏卒迎头劈下,根本没有听李铁生在喊些什么,
他急忙催促胯下马奔进去,在混乱军阵中寻找着赢虔身影。
隔着一片马蹄扬起沙尘,依稀可见高大挺拔身躯,抱着一个哆嗦如小鸡的老人,
李铁生认定这个人影,定是赢虔,急忙奔过来,“左庶长,渠梁公子命我前来助你突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