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国君渠梁瞅着他,“铁生,你难道没有别的,要和寡人说的了嘛?”
念头在他嗓子眼里翻滚着,最终他觉得不吐不快。
“席良工本无罪,这件风波过了这么久,就算大王不能明着承认,也可以偷偷把他放了!”
果不其然,秦王渠梁听到铁生话直皱眉头,目光在铁生和卫鞅身上打转转,
“卫鞅,你说说,他这算不算干政!”
卫鞅脸上露出神明一般的笑容,“算,肯定算!”
李铁生心想,’遭,我好不容易把他从魏国救出来,他倒算计起我来了!’
一时面红耳赤,喉咙干燥,说不出一句话
心里似沸水,一个劲咕嘟冒泡,只是表面平静。
国君渠梁目光盯着李铁生,“铁生,你觉得卫鞅说的有没有道理!?”
李铁生霎那明白过来,秦王这是让他闭嘴,他只能另想法再搭救席良工。
他硬着头皮,拱手,“得令!”
渠梁愣住了,本想令铁生一边待着,可他却得令,可自己还没说散朝,或他可以下去的话,
他竟敢要挟寡人!
不算大的大殿内安静下来,秦王既没有说可,也没有说不可,李铁生只好立在殿里,等候发落。
等了不知多久,外面天都黑下来,景监借口命令掌灯,进来目睹到,
君臣三人枯立在不大的大殿内,也猜不出,立在大殿柱子旁的铁生犯忌讳,
还是站在台阶前卫鞅犯了忌讳,
放慢脚步,小声轻问,“王上,该上飨食了。”
国君渠梁稍稍抽搐一下,马上反应过来,
“铁生,你入职校验司事情,待我和左庶长商量一下,再做决定。”
“现在上飨食。”
国君渠梁因为卫鞅论法,心情不错,就算是李铁生提出要释放席良工事,
心情也并未因此事,而跌落谷底。
尽管铁生之前与景监,卫鞅商量好,搭救席良工,可他心里还是觉得,自己把卫鞅局搅了。
李铁生举起觞,“我今日唐突,把先生事打扰,在这里先告罪了!”
卫鞅的雅兴仿佛,并没有被这件事打扰,举起觞还礼后,侧身望向国君渠梁,
“敢问大王,老秦人嗜酒否?”
国君渠梁稍稍思索,放下手中的觞,“恐怕有半数粮食都要被酿酒嘞!”
卫鞅当即沉下脸来,“甲兵战斗需要粮食,秦要东出,断然少不了粮食:
糟蹋粮食来酿酒,恐以后兵卒饮食没有着落!”
国君渠梁想想,放下觞,
“老秦苦魏久也,这回少梁,函谷俩战后赏金,到大秦现在都没有发齐……”
“再断了他们酒,老秦人恐怕要造……”
李铁生望着几子上红烛摇曳,“大王,不如把赐金更换为良田吧!”
国君渠梁头一次,把头转过来,目光熠熠生辉,“可老秦良田都在世家,老公族手里,
只怕他们不甘心!”
卫鞅干脆,“先把酒断了,大秦疆域辽阔,把中下田混搭,按照立功多寡赐给他们。”
“除第一年算公田税赋,……收不上来就罚款……交不上来或不交……罚为城旦或鬼薪。”
“以后按四六分成。”
国君渠梁拍手称快,卫鞅却,
“军功受爵制也要细化,包括赏赐田多寡,跟这个挂钩,看以后谁不愿战!?”
李铁生后脊背骨直发冷:“簪袅向上走是要动世家,甚至公族的利益,卫鞅你可要想好了!”
国君渠梁挥臂甩手,“怕甚,寡人为你做主,老公族和世家的利益,是该动动了!”
李铁生又把老问题提了一遍,“这样,大牢就不够住了!”
“要不,把些长期占据位置牢霸,放出来,以刑徒名义参军立功,给这些世家,老公族们挪挪地方?”
国君渠梁沉思半晌,“好吧,就依你这一回。”
深夜,李铁生携手卫鞅走出栎阳宫门外,
“你一开始就提刑名,律法,半点也没有提仁学,王学,莫非您也是穿越到大秦来的?”
卫鞅盯着李铁生看了很久,把他都看毛了,“你才看出来?!”
“可历史上,卫鞅就是因为得罪公族丧命的,我们身为穿越到大秦来的,总该走出一条不同的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