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名叫赤儿的狐狸收起了疑问，将他们带到宫殿中大厅。那里有一位面色苍白的女子。她雪白的头发遮住了右眼，坐在轮椅上，碧绿的眼睛中眼睛却空洞无神。明明长得挺好看，但却像经历过很大的磨难，有一种常人没有的沧桑。

她像是感知到了楚灵汐一行人到来，慢慢将轮椅推到他们面前，眨了眨眼睛，问：“程轩，是你吗？”

楚灵汐有些不知所措地看一下眼前的少女，又看一下狐狸形态的穆程轩。看他的神情有一些复杂，一种悲哀和怜悯，还有那种害怕的神情都藏在他的眼睛里，他低垂着头，不敢看上方憔悴的少女。

“姐……姐姐……你还好吗？”他的声音有一点呜咽，像是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所以很难说话。

“我很好。“

站在那少女身后的小红狐早就变成了一个梳着丫鬟发饰的女孩，她轻扶着白发少女的轮椅，还用手帮那少女理了理那凌乱苍白的长发。说道：“各位，这位是少爷的姐姐，我们灵狐族的族长继承人，穆程雪大人。”这叫赤儿的女仆在为穆程雪做介绍时，眼神里毫无遮掩地流露出骄傲的神情，然而那“继承人”三个字，说得有些坚硬，似乎不想让轮椅上的少女听见。

然而穆程雪只是笑笑，很凄凉。

看见别人都做介绍了，楚灵汐也不好意思僵着，挠挠自己后脑勺，有些尴尬的说：“我”

“她叫楚灵汐，是我的契约者，一名除妖师。”穆程轩回答的很快，面色有点不对话说怎么看见着狐狸的脸色啊，脸上全是毛……

穆程雪皱皱眉头，有些不高兴的样子。然后又看向门那头，说道：“外面那人，又是谁？”楚灵汐没想到她会那么快速地发现外面的归月，他刚进狐族就隐藏了自己的除妖师气息和人身上的气息，这只白狐狸是怎么看出来的？

其实她想知道穆程雪应该是什么颜色的，总不会和穆程轩一样是屎黄色的吧？看她头发是白色的，不会是少年白吧？看上去这么弱，她是怎么被认为强大的？那些狐狸智商有问题吧？不会个个都和穆程轩一样傻吧？

一系列的排除法解决自己问的乱七八糟的问题，她知道这女的一定很机智，要不然说话怎么字字都是重点……

“他是我的朋友。“这句话是她回答的，她突然知道为什么那时归月不想和她一起来灵兽森林，原来是敌意关系啊。

“如果是朋友，那也就是灵狐族的客人，怎么可以让客人一直在门外吹冷风啊。况且现在还是早上。”

大姐姐，你哪只眼睛看到有冷风的……现在是夏天哎……

等等，可是刚刚在门口的大树，为什么在掉叶子？那不是梧桐吗？

看见木门打开，归月从外面进来。面色很冷静，他走到楚灵汐旁边，恭恭敬敬地对这白发少女做了一个揖，说：“在下归月，初次见面，灵狐族族长。”

楚灵汐看见归月对这沧桑的少女那么客气，不由得火气往上冒：归月，我和穆程轩的气势已经比这狐狸输了一筹了，你这么一拜，拜死家里祖宗八代你知道不知道，我们人类的骄傲都被你侮辱完了！

楚灵汐有些责骂地瞪了归月一眼，但她知道，现在关键时刻，他都会把她的意见视为旁骛，一意孤行。不过……她骂完了，也就神清气爽了……

“客人不必这样，而且我并不是灵狐族的族长，只是暂时接手灵狐族而已，等商定了继承人选，我定会把统领之位让给他。”穆程雪很客气，但是虽然说着客气的话，那左眼还是不由得眯了一下，那别人看不懂的神情藏在那条绿色的细缝里，楚灵汐和穆程轩都看不懂，赤儿也没注意。唯一看得懂的银发少年则一脸云淡风轻，好像穆程雪那一瞬间的表情根本不存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