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为什么尊敬?”
“……”
林间默然,想了想道,“可能是交好于我,或者是有求于我,觉得我对他们有用,却又不是锄头镰刀那种能拿起来随便就用,得先供着……”
“不懂。”
“不懂最好。”
“若璃也要叫先生吗?”
“不需要。”
“好的。”
一人一狐便在石桌旁坐了一会儿,默然无语。
“那个就是你说的新床吗?”
“嗯?”
“那个。”
“喔,对的,不过还没有做好,还要再上一道漆,然后再打磨推光……”
“现在不能躺吗?”
“最好不躺。”
“可是若璃已经躺了。”
“躺了就躺了吧。”
想了一下,马上又道,“不过上漆之后不能马上就躺,不然身上会脏兮兮哦。”
“若璃知道,若璃闻出来了。”
“若璃真聪明!”
见她一副那是自然的表情,林间问,“若璃喜欢新床吗?”
“喜欢,是什么意思?”
“嗯,就跟高兴差不多。”
“若璃高兴新床。”
“哈哈……”
阿贵始终没有来。
……
次日,慕清果然上门来找林间。
见林间开门走出来,慕清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
见他仍然一身清汤寡水的旧道袍,她半是诧异半是挑衅地问,“怎么,县太爷送的道袍不合身?”
迎着慕清的目光,林间伸伸胳膊,淡然一笑,“我这人念旧。”
“哼!”慕清鼻孔出气,“得瑟!”
……
城隍的生日,果然场面盛大。
林间和慕清没有走特殊通道,直接进入城隍庙后堂,而是选择从街道一侧步入,向庙门前走去。
此时庙前街上已是热闹非常。
大街两旁,商铺林立,又有不少临时摆摊的,卖小吃的,喷火的,耍把式的,卖草药的,捏糖人的,变戏法的……
靠近城隍庙的广场边,戏台上还在唱大戏。
一股极为畅意的情绪在此间肆意流动。
在这个时空,逛庙会应该就是最顶级的娱乐了。因此,十里八乡的百姓都会赶过来。
林间此时就像是个孩子,这里看看,那里望望。前世今生,他哪见过这个?
在来的路上,慕清就已经向林间普及了这位城隍老爷的背景。
原来这位城隍老爷生前是宫里的一位公公,姓蹇名疾。
虽不是总管级别,但据说当时深得今上宠信,可谓贴己的身边人。
蹇公公虽是阉人,倒也有几分血性,竟主动要求前往北方边塞充任监军一职。
这样一来,便更得今上恩宠了,当时就封赏了许多金银。
这在朝中一度传为佳话。
谁知数月之后,淳元十一年卯月十七日那天,大军在两面山与蛮军一战。蹇公公所在的骁勇营竟全军覆没,一万二千五百余人,无一生还。
此战对大正与北蛮的战争进程影响极大,从此之后,大正军转入守势。
而这位战死的蹇公公,则被今上封在出生地元化当城隍老爷,还被追封为忠勇伯。
林间听后,对这位蹇公公倒是生出几分兴趣,此人看来是一位忠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