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汐瑶面不改色,仍是恭敬保持行礼的姿势。
直到柳昭媛入了凤仪宫的大门,方才让她起身。
春竹忍不住抱怨,“小姐,您看柳昭媛扶腰从您身旁走过,仿佛是怀了孕的模样。”
“怕不是嘲笑您上回误以为有孕的事。”
姜汐瑶平静回以一笑,她不在乎柳昭媛如何挑衅。
只是春竹的一番话提醒了她,柳昭媛怕是已有了身孕,于是做出方才的姿态。
想刺激她?
门儿都没有!
柳昭媛颇为高调的入了长乐殿,贵妃抬眸看着她,面若桃花,心里咬牙切齿:不就是近一月多去了依水宫两回,有什么了不起的,要不是她被皇后禁足,陛下只会在她的上阳宫里待着。
张美人笑道,“昭媛姐姐今日的穿着别具一番风味,看着更加美艳动人。”
柳昭媛抚着繁花似锦的锦缎袖,笑着回道:“妹妹的嘴惯会夸人。”
“这绸缎是皇后娘娘先前赏的,臣妾让尚衣局简便做了。”
郑贵妃冷不丁道,“皇后赏的东西自然是好的,不过陛下赏的宋锦更为华贵。”
出自宋州的宋锦织造技术独特,其经丝分面经和地经,故而又称为重锦,重锦每年产量稀少,进贡的数量不多,只有极少数有地位的嫔妃才能拥有。
后宫里除了太后与皇后,便只有贵妃有了,连惠妃也不曾有此荣幸。
杨惠妃话酸溜溜的,“陛下赏赐的东西固然是最好的,只是宋锦珍贵,贵妃姐姐可别暴殄天物。”
最后四个字她咬得极重。
贵妃抬眸瞥了惠妃一眼,勾唇笑道,“惠妃妹妹这话酸溜溜的,回头啊本宫与陛下提一嘴,说惠妃妹妹见臣妾有陛下赏赐的宋锦,别提多羡慕。”
姜汐瑶仍是坐在末尾,悠闲的喝茶在旁吃吃瓜,不掺和你来我往的夹枪带棒。
惠妃有一回在贵妃那儿吃了瘪。
惠妃这人吧,恩宠不多,偏偏是惹事的主儿,却每每讨不到好处,还乐此不疲的给自个儿找事。
姜汐瑶心里摇了个大大的头。
贵妃轻而易举赢了,含笑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茶。
惠妃想着回击,这时就见王皇后来了。
众人行礼问安后,皇后打量了众人一番,人齐了,连久不出门的沈宝林也出了惜萍阁,只是这脸色,看着着实苍白。
最后又将目光落在裴丽妃身上,如今她怀着孕,已然是宫里重点呵护对象,如今是后宫最金贵的人儿。
于是关切问道,“丽妃最近觉得身子如何?可有不妥?”
闻言,姜汐瑶抬眸瞧了过去,裴丽妃的脸色算不上极好,却也不是沈宝林的苍白,与沈宝林的面如死灰截然不同,身形却是消瘦不少,可见孕期不妥。
裴丽妃起身,被皇后示意坐了回去,于是坐着答道,“臣妾无大碍,尚药局说臣妾龙胎也安好,只是先头被家宴的事惊到了,便让臣妾静养。”
“而且臣妾吐得厉害,吃不下。”
王皇后缓缓点头,“丽妃清瘦不少,纵使吃不下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着想,多少也要吃下去。”
“丽妃若是有什么缺的尽管告诉本宫,勿要委屈了肚里的孩儿。”
裴丽妃连忙起身谢恩。
“唔……唔……”
裴丽妃刚坐下,殿内一阵干呕声响起,是柳昭媛。
柳昭媛拿着帕子捂着嘴,连连干呕,一脸难受又似得意。
众人纷纷朝柳昭媛望去。
好一会儿,柳昭媛才缓过来,“臣妾失仪,让皇后娘娘见笑了。”
王皇后微微一愣,郑贵妃抢先问话,“柳昭媛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吃坏了肚子?”
柳昭媛的脸上渐渐爬上喜色,垂眸起身向皇后道喜,“方才臣妾委实忍不住,望皇后娘娘恕罪。”
而后又道,“昨儿个请平安脉,传了司医才知臣妾已有身孕月余。”
此话一出,郑贵妃脸上挂不住。
她刚刚还在揶揄柳昭媛,此时立刻被打脸,还是最重的巴掌,悻悻然闭了嘴。
谁让她在后宫众人承宠最多,子嗣却无任何消息,任谁也语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