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之巅,傲世间,有朕朱祁镇便有天!”
天子之音回荡在大殿上,群臣肃然觉得霸气侧漏,嚣张至极!
朱祁镇跳下驴车,脸色阴冷如寒霜。
没有理会众人,而是一瘸一拐地走向了龙椅。
文武百官此刻全都愣在了原地。
忽然!
驴车上传来了一声微弱的叫喊声。
“都愣着干鸡毛啊!救人!”
代理兵部尚书于谦率先反应要过来。
“英国公!你胳膊呢!”
所有人涌向了驴车。
“别管我!先救驸马都尉井源和兵部尚书邝堃!他俩还有一口气!”
众人手忙脚乱地把奄奄一息的驸马都尉井源和兵部尚书邝堃抬下了驴车。
吏部尚书王直乃是与内阁首辅平起平坐的吏部天官。
此刻见了二人身上深可见骨的伤痕。
也是止不住颤抖,瞬间老泪纵横道:
“快!快!快传御医!”
刚入阁的商辂望着被射成了刺猬的户部尚书王佐、内阁学士曹鼐、张益三人。
这位大明唯二连中三元的阁臣,鼻尖一酸泪水夺眶而出道:
“三位之音容恍如昨日,怎遭如此横祸啊!”
众人连同太监将几人抬下去救治。
所有人都沉默了。
只有朱祁镇龇牙咧嘴地捂着屁股走上了龙椅。
朱祁镇看了一眼一旁的侍候太监金英。
淡声道:
“会治伤否?”
金英一愣,急忙回道:
“回陛下,在内堂学过一些!”
“那好!给朕拔箭!”
“啊?陛下乃是龙体,还是唤太医....”
朱祁镇猛地抓住金英的衣领。
“咋滴,你敢抗旨?老子现在除了你谁都不信!”
闻言,金英动容了!
这是什么!这是滔天的富贵啊!
朱祁镇就这样在御座上撅着屁股治疗箭伤。
一旁的临时摄政郕王朱祁钰尴尬地看着朱祁镇。
急忙上前,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
“陛下,臣弟只是临危受命替陛下....”
朱祁镇挥了挥手,打断了朱祁钰。
“吾弟当为尧舜,你....”
朱祁镇话还未说完,朱祁钰吓得肝胆俱裂,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陛下!微臣乃陛下臣子,君臣有别如天壑,我..我...万死不敢有僭越之心啊!”
朱祁镇看着朱祁钰应激的模样,憨笑道:
“朕跟你开玩笑的呢,宝船全都下水没?”
朱祁钰顿在原地,一时茫然道:
“额...一百五十艘宝船全都下水了,只是陛下此时为何问起此事,朝堂下都快炸锅了....”
“哎~呦!拔箭你轻点啊!”朱祁镇龇牙咧嘴地瞧了瞧龙腚。
身后给朱祁镇拔箭的太监金英手忍不住地抖了一下。
“慌什么!”
“小金子你也是朝中老人了,给朕分析一下现在朝中局势!”
金英欲言又止,朱祁镇沉声道:“敞开说,朕饶你无罪!”
闻言,金英也不犹豫,小声道:
“主子爷,现在朝中大局由代理兵部尚书于谦于大人主持,局势...还不算乱!”
朱祁镇皱眉,“哦?那你可知为何是于谦于爱卿主持大局呢?”
金英瞟了一眼殿下叽叽喳喳的文武百官,这才娓娓凑近道:
“主子爷,自从土木堡的消息传来,这朝中大臣们全都炸锅了,有人担忧有人悲愤,但更多的则是...高兴!”
朱祁镇淡淡点头,“接着说!”
“太祖和太宗爷当年威武霸气,压得举朝之士喘不过气,此刻主子爷和朝廷出了如此巨变,这不正是个重新洗牌的好时候嘛?天下熙熙皆为利攘,所以朝中大多数人皆是主张南迁,这要真是南渡过了江,王庭....还是王庭嘛?”
朱祁镇惊愕,他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太监,竟然有如此韬略。
而金英接下来的话,更是让朱祁镇惊讶的无以复加。
金英看着朱祁镇失神,忍不住的抿嘴淡笑接着道:
“至于为什么这时候让于谦于尚书出来主事,那是因为于尚书此人为国为民忠心不二,不论做什么都没有私心,这样的人正好符合勋贵、文官、后宫、士族们平衡各方权势的要求!”
“哼!于爱卿倒是为国为民啊,可此人....”
朱祁镇摇头叹息了一句,这才望着堂下神色各异的朝臣,不屑冷笑道:
“宝船刚下水,朕要重启贸与西洋之商事,就遭此国难,岂不知家狗咬人,才最疼!”
朱祁钰闻言,双眼瞪得如铜铃,额头冷汗直流。
朱祁钰侧目看着堂下文武百官。
猛地打了一个冷颤。
重启西洋商贸之事,早有传闻动了一些人的蛋糕。
一股阴谋的味道开始弥漫大殿之上。
大殿之下。
英国公张辅经过简单的包扎。
此时瘫在朱祁镇御赐的太师椅上。
伤势被止住了,一脸肃然的望着叽叽喳喳的朝臣。
“肃静!!!”
国公之威,赫然于堂上。
宛若菜市场的朝堂瞬间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