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一马一人一旗,狂奔。
“陛下!”
“臣..曹国公李文忠五世孙,曹国公李景隆曾孙李璇!把信送到了!!”
李璇一边咆哮,一边呕血,沆然放声大笑!
李璇扛着大旗,近似疯癫的策马朝着朱祁镇疾驰而来。
李璇一手死死抓着缰绳不敢松开,一手扛着大旗,青筋暴起。
抓着缰绳的手,赫然可见缰绳已经勒入了骨头鲜血直流。
十指连心痛彻心扉,但李璇仍然是不畏撕心裂肺之痛,死死抓住。
马鞍上,一道白绫如铁链,紧紧地拴在了李璇的腰间,而另一端则拴在了马鞍上。
“吁!!”
战马猝停,喷着雪白如柱的鼻息,四肢瞬时瘫地,将李璇摔下了马。
李璇撑着大旗,艰难起身,止不住地继续呕血。
“陛下!草民李璇万死不辞!信送到了!”
李璇说罢,猛地一震手里大旗。
大旗上,一个鲜明的“沐”字如烈日,照耀所有人!
李璇近乎嘶吼般咆哮道:
“诸位!黔国公沐斌所率...三十万镇南军,已距此地不足两里半了!大明有救了!”
闻言,所有人都惊了!
郕万朱祁钰,兵部尚书于谦、大都督石亨、吏部尚书王直,内阁阁臣商辂、礼部尚书胡濙、都督佥事孙镗。
所有人顺着李璇手指的方向一瞧。
烟尘飞扬,黄沙滚滚,漫天铁骑踩碎大地之声。
三十万镇南军,宛若天兵天将!
铁蹄轰鸣,震天动地。
三十万镇南军如同黑色洪流,自地平线尽头汹涌而来,气势磅礴,瞬间将战场上的绝望与阴霾一扫而空。
阳光穿透云层,洒在这片被血与火洗礼的土地上。
仿佛连天空都在为即将到来的胜利而欢呼。
所有陪着朱祁镇御驾亲征的人,皆是惊愕的无以复加!
黔国公?三十万镇南军?朱祁镇是何时做的此番部署!
要知道,京师此去云南,往返逾万里之遥!
难道御驾亲征出京之前,朱祁镇就算到了此番会被瓦剌和杨洪南北夹击?
所以才让李文忠的后人李璇去送信?
朱祁镇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惊愕中,快步跑到了李璇面前。
李璇撑着大旗,已然奄奄一息,但还是吐血惨笑道:
“陛下,此去万里路,草民..草民...咳咳咳...不辱圣命!”
朱祁镇微微动容,上前就要抱住李璇。
哪知李璇急忙侧身避开,“陛下,这一路上,草民吃喝拉撒睡都在马上,此时...已是屎尿灌满裤裆...污了陛下万乘之躯不好!”
朱祁镇哽咽,眼眸流光打转。
朱祁镇接过大旗递给了石亨,随后直接熊抱住了李璇。
随后,所有人听到了一声痛彻心扉的喊叫。
“传朕谕旨!昭告天下!复李文忠一脉!!!”
吏部尚书王直,内阁阁臣商辂、礼部尚书胡濙等人闻言。
全都出列想要劝阻。
朱祁镇冰冷的看着众人,渐渐狞笑道:
“敢言此事者,就地阉杀!”
闻言,所有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闭上了想要劝阻的嘴。
阉杀!
想想就坤寒!
朱祁镇目光如寒霜,一一扫过了众人。
随后。
朱祁镇看着三十万镇南军疾驰而来。
捏的青筋暴起的拳头,终是在此刻舒展了开来。
“吁!”
一位鲜衣怒马,身着甲胄的中年大汉勒马驻停。
大汉潇洒下马,取下头盔,将佩刀递给了随从。
毕恭毕敬地快步走到了朱祁镇面前。
“陛下!!!云南总兵官沐斌救驾来迟!请陛下责罚!”
朱祁镇看着眼前这位沐氏家族世代镇守云南的黔国公。
“沐国公,要是论关系,咱俩还是亲戚呢!”
闻言,沐斌一愣。
这才想起他的先祖沐英乃是朱元璋的义子。
而朱棣是朱元璋第四子,这要是论起来,两人还真是亲戚!
“臣下惶恐!怎敢跟陛下攀龙附凤,陛下让臣干什么,臣就干什么!”
“臣沐斌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祁镇舒坦的笑了,这沐斌不管其他,这态度倒是不错。
朱祁镇上前刚要扶起沐斌。
沐斌却是从怀里掏出了两物,双手呈给了朱祁镇。
朱祁镇眯眼一瞧,其中一物正是自己给李璇的信物,一枚朱元璋当年送给马皇后的纯白玉佩!
朱元璋当时极其疼爱沐英,便将同块玉石打造了一枚小玉佩送给了沐英。
沐斌当时见到李璇递上的玉佩时便知道京师出了大乱。
随即便带着三十万镇南军,风驰电掣地赶往了京师!
朱祁镇拿起了玉佩放进了大袖之中。
随意又看向了沐斌手中的另外一物。
“沐爱卿,这又是何物?你不辞万里前来救驾,还给朕送礼,这搞得朕都不好意思了!”
看着朱祁镇半开玩笑的模样,沐斌肃然将手中之物高举过了头顶。
“陛下!此乃调动镇南军的虎符,求陛下收下!”
闻言,
朱祁镇眼睛瞪的如铜铃。
“这...可是沐国公一族永镇西南边陲的安身立命之物,你给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