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六听闻,心急如焚。他深知老道的状况已万分危急,因为解毒丹早已用尽,仅剩的几颗也只是暂缓了体内毒气的蔓延,根本无法彻底解毒,而老道的身体每况愈下,时间愈发紧迫。
朱大贵众人无奈,只能收拾行囊,多拿一些水和干粮,开始徒步前行。云六扶着老道慢慢悠悠的跟在朱大贵后面。脚下的沙地松软难行,每迈出一步都要花费不少力气,没一会儿,众人便气喘吁吁。烈日高悬,无情地炙烤着大地,沙漠仿佛变成了巨大的蒸笼。汗水从众人额头渗出,很快又被高温蒸发,只在皮肤上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盐渍。有人开始出现中暑的症状,脚步虚浮,眼神迷离。朱大贵一边搀扶着另一个虚弱的汉子,一边大声呼喊着为大家鼓劲。
水很快就成了最珍贵的资源,每个人都严格控制着饮水量,但即便如此,每个人水袋还是肉眼可见地瘪了下去。云六身上只能挂两个水袋,已经喝完了一个。望着老道愈发苍白的脸,心急如焚,他希望在周围寻找可能的水源迹象,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希望。
一天就要过去了夜幕降临,温度骤降,寒冷如刀般割着众人的肌肤。他们没有携带足够的保暖衣物,只能相互依偎在一起,瑟瑟发抖地熬过这漫长的寒夜。而沙漠中的夜晚并不宁静,远处时不时传来野兽的嚎叫声,让众人的心始终悬在嗓子眼。
随着时间的推移,第二天队伍的行进速度越来越慢,体力的透支、水源的匮乏和对未知的恐惧如同三座大山,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心头,但他们都清楚,停下就意味着死亡,只能咬着牙,一步一步向着若羌城的方向艰难挪动。
云六搀扶着老道,脚步迟缓,很快便被朱大贵等人远远甩在后面。老道虚弱地开口:“老六,我走不动了,寻个避风处歇会儿,我有话要讲。”
二人来到不远处一棵枯死的胡杨树下,老道倚着大树缓缓坐下,气息微弱:“我大限将至,恐怕今日就要离开这世间了。老六,待我死后,把我葬于这胡杨树下,让我面朝川省家乡的方向。”言罢,便似风中残烛,气若游丝。
云六泪流满面:“师傅,弟子们就算拼了性命也要带你回去,您喝点水,再坚持一日,或许能遇见买买提的骆驼队。”良久,老道才艰难地睁开双眼,声音细若蚊蚋:“老六,听为师之命,将我葬在此处。你随朱大贵他们回川省,莫要忘了为师交代之事,与师兄弟们好好团结,把道家文化发扬光大……”话毕,老道溘然长逝。
云六悲痛欲绝,颤抖着拿起木棍与匕首,在西域楼兰那片荒芜的大漠中艰难地挖掘着。每一个动作,都饱含着无尽的哀伤。他费尽心力挖出一个坑后,小心翼翼地将老道的遗体面朝川省方向放入其中,轻轻为其铺盖好衣服,似是害怕惊扰了逝者的安宁。
随后,云六用双手捧起一抔抔土,边埋边泣不成声。在这大漠的风沙中,他的哭声显得如此悲戚而苍凉。就这样,伊老道安然长辞,他的身躯永远地留在了这片茫茫大漠之下,陪伴他的是那半本天书和银簪。
时光悠悠,几十年的岁月如白驹过隙。在命运的交织下,机缘巧合之人得到了伊老道的遗物,由此开启了一段新的传奇故事,续写着属于这片大漠的神秘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