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死了,尸体也就像货物一般,被尽量紧凑地堆积在板车上,可每一个搬运的士兵都知道,这些不是普通的货物,而是他们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
刚将一具尸体重重地堆放在板车之上,约翰的脸上写满了压抑与痛苦,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低声说道:“只有这活我习惯不了啊!”
阿尔敏站在板车上,脚边都是冰冷的尸体,他看着约翰情绪如此低落,深吸一口气,像是在给自己勇气,开导道:“大家都是这样的……”
“同伴是怎样惨死的,自己又会怎样死去,我脑子里全是这些事……”约翰低着头,眼神空洞无神,嘴里不停地说着消极的话语,那声音仿佛被这沉重的空气所吞噬,显得格外无力,在这寂静的氛围中回荡,让人听了心生悲凉。
“我努力不去想这些事情……一想到自己的死期,大概就会变得不能战斗了吧!”阿尔敏也低下头,声音微微颤抖,道出自己内心深处对死亡的恐惧与逃避,他的内心在挣扎,一方面知道自己肩负的使命,另一方面却又难以克服对死亡的恐惧。
约翰听到阿尔敏如此坦诚,抬起头看着他,无奈地只能说:“是啊!”
算是勉强附和了一声,随后便转身走到板车末尾,那里还有一具尸体等待着他们搬运放到板车里面堆积。
“你说的一点没错!”约翰一边说着,一边弯下腰准备抬起这具尸体,他的动作有些迟缓,像是被巨大的悲伤压得喘不过气来。
阿尔敏见自己的劝导有了些许效果,便也跟着走过去,两人齐心协力,要将这具尸体继续堆叠到车上,他们的动作虽然略显笨拙,但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对逝者的敬意,仿佛在告诉逝去的战友,他们会带着他们的希望继续前行。
马匹这边安排了人手进行喂养。柯尼和莎夏正拿着小木桶给马喂食饲料。柯尼眼神呆滞地看着手中的小木桶,心不在焉地问出一句话:“我们能活到什么时候呢?”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被风吹散的落叶,在空气中飘荡,像是在问莎夏,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那是对未来的迷茫与恐惧。
与柯尼背对背的莎夏,同样在给马喂饲料,听到身后柯尼的这个问题,她微微愣了一下,手中的动作停滞了片刻,随后接口道:“总之,这次我们不是活下来了吗?!”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乐观与坚强,试图驱散这弥漫在空气中的悲伤,像是黑暗中的一丝曙光。
“总之算是吧……”柯尼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牺牲同伴们的面容,那些曾经鲜活的笑脸如今都已消失不见,只剩下冰冷的遗体。
“不是很好吗?!我们还活着!”莎夏提高了音量,仍以那“我们还活着”的乐观心态回应着柯尼,她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也像是在鼓励柯尼,可那乐观的话语在这悲伤的氛围中却显得有些无力。
柯尼不像莎夏这样乐观,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面对死去同伴们的遗体,你还能这么说吗?”
莎夏听到这句话,沉默了下来,她低下头,看着手中的饲料,心中也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那悲伤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刚刚的乐观也在瞬间消散。
存活下来的新兵们全部被笼罩在一片悲凉之中。他们回想起刚发生的那一幕幕惨烈的战斗场景,巨人那狰狞的面容、同伴们的惨叫、鲜血四溅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回放,他们开始不由自主地质疑自己当初的选择,心中不停地思索着究竟怎样的终点才配得上这一路的艰辛和付出,未来的路在他们眼中变得迷茫而又充满未知,像是被浓雾笼罩的森林,找不到方向。
没有等来身后莎夏的回复,柯尼望着远方,那远方是他们来时的路,也是他们未知的未来,感慨道:“或许我已经没法回到家乡了啊!”
那声音中充满了无奈与失落,仿佛他已经看到了自己与家乡渐行渐远的背影,被这残酷的战争无情地阻隔开来,心中满是对家乡的思念与对未来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