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兄难弟?”
“这次我不跟你争,你虚长我两岁,便你是兄吧!”
齐民瞻抿抿唇,转了话题:
“你为何不将你知道的事告诉沈家?若他们知晓内情,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推掉赐婚,你不相信沈家人?”
阮绵明白,他指的是澹王之事。
即便澹王如今已登基称帝,但只要有皇太孙这个先帝亲封的正统在,澹王便名不正言不顺,况且他还发动宫变谋逆,一旦证据确凿,他便死无葬身之地!
她摇头:“我当然相信沈家人,可这件事关乎那么多人的生死,知道的人越多,风险就越大,我不敢保证万无一失,怎能轻易泄露?”
所以你宁愿婚事被抢,也要保守秘密是吗?
齐民瞻心潮涌动。
虽然明知,她这番所为并非为了他,而是为了阿娘和父王,他也心中升起暖意和感动。
阮绵抬眸认真的望着他:
“将来......你可不可以不要怪罪沈家?你也看到了,与......与澹王结亲,并非他们所愿。”
她不能将澹王之事告知他们,避开潜在的危险,但可以替他们求情,尽最大所能保全他们。
这是她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他,眸中有隐隐的恳求,齐民瞻心口发堵,轻颔首:
“放心,决不牵连无辜。”
阮绵望了望夜空:“天快亮了,回去吧。”
“我送你。”齐民瞻点头。
一阵风起,天空飘来片片细碎的冰凉,阮绵举起灯笼,朝面前一照,看清是下雪了。
她抬起头,怔怔的望着漫天飘雪的空中,喃喃道:
“那日维桢哥哥叫我与他淋雪共白头,若早知是这样的结果,我该应了他的。
便也算是共赴过白头了,也不枉我们这场十年的缘分了。”
齐民瞻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视线落向她头顶细碎的花白,他知道,此时自己头上定也是如此。
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的心中忽升起了些隐秘的期盼和欢喜 。
“姑娘,姑娘......”
远远的一群人提着灯笼朝这边走来。
齐民瞻将房门打开后并未关上,虽然外面还有一层厚厚的棉帘子,但从缝隙里跑进去的冷风足以将屋中的安神香吹散,也将屋子吹冷。
青芷被冻醒,起身发现屋门开着,赶紧去里间查看,床上却空空如也,赶忙叫醒院子里所有丫鬟媳妇,大家打着灯笼分头满园子找。
“姑娘,可算找到您了!吓死奴婢了!您怎么来这儿了?”青芷已经急哭了。
阮绵拍拍她的手,安抚道:
“没事儿,我睡不着,出来四处走走,正打算回去呢!”
青芷攥住她的手摸了摸:
“手都冻成冰了,您这是出来多久了!”
一边给她往手上哈热气,一边给她搓手,又将她的手塞进自己的袖子里,贴着自己小臂上温暖的肌肤。
“走,快回屋去,下次出来叫醒奴婢,奴婢给您带着手炉,陪着您。”
阮绵笑了:“嗯!”
一路上,青芷换替着将她的手放进自己的袖间,用体温给她暖手。
阮绵心里暖暖的,世间很好,她要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