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绵换了话题道:“若杜蘅苑那厮去京中玩乐,您派两个身手好的跟着他,别叫他生了乱子,也别叫人欺负了他去。”
虽听太子妃身边的嬷嬷说过,他武功不弱,可到底怎样,她并不清楚,万一有夸大呢,还是派人护着他些稳妥。
万管家再次被呛到,姑娘怕是不知道太孙的武功,便是几十个高手围攻,也不能奈他何。
还有,去京中玩乐是怎么回事?
据他观察,太孙虽算不得行事稳重,可也并非完全没有分寸之人,这节骨眼,当不会行那些不当之事的。
当初京中那些谣言也未必属实,或许更多的是居心叵测之人的造谣生事,甚至有意推波助澜。
看样子,自家姑娘似乎对太孙有些误解。
他习惯了听从吩咐办事,当初老侯爷在时,他便从不置喙老侯爷的安排。
对自家姑娘的话,只要不是对侯府不利,他都会听从。
于是并没有多言,点头应了。
出了内院,万管家正打算去安排人手,便见齐民瞻朝他走来。
“齐霖晟之事交给我的人去做,我的人更擅长这些。”
“那便多谢殿下了。”
万管家没跟他客气,东宫的暗卫做这种事轻车熟路,既留不下半分痕迹,又能滴水不漏,更牵扯不到侯府,可保万无一失。
齐民瞻道:“以后但凡类似的事都交给他们去做,年后我会离京去北境,到时十六留在京中,你可直接寻他,任何时候都不可将侯府搅进来。”
万管家明白,太孙此举是在为侯府安危考虑。
之前有东宫维护,又有沈家这门亲事,便是有些与侯府有宿怨的,也会收敛一二。
如今没了这两处庇护,侯府要更加小心谨慎,这种时候更不能得罪皇家。
别说被抓到把柄,便是被查到任何侯府的影子,侯府也抵不住那些报复之举。
虽然他去安排也会格外小心,尽量不让人查到任何关于侯府的蛛丝马迹,但需要耗费更多力。
而这些对东宫暗卫来说却是轻而易举,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完成的。
既然有更简便的法子,他又何必舍近求远呢?
他郑重一礼:“是!多谢殿下费心。”
“去吧。”齐民瞻颔首。
万管家一礼后告退。
他有些纳闷:
太孙为何会为侯府考虑这般多?
仅仅是因为侯府的收留和保护吗?
他想起,自家闺女绿茉去请了黄老头,虽然对外说是给甄姑姑瞧脉,但实际上是给姑娘瞧。
他询问绿茉缘由,绿茉说,姑娘已下令不叫对外说,是以他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他问黄老头,那老头儿也支吾敷衍他,但看他一脸轻松的模样,想来并无大碍。
姑娘不想让旁人知道,又是女子,他应避着些,便没再多问。
回忆适才与姑娘说话,观姑娘眉宇间似有微微痛楚之色,似是身上有伤痛。
难道姑娘受伤了?
姑娘原本性子欢脱,但夫人和侯爷离世后,便沉静了许多,加之近年掌家,越发稳重了。
怎么会轻易伤到自己?
这满别庄上下更是无人敢伤姑娘。
莫非这伤与太孙有关?
太孙心中有愧,所以才对侯府之事格外上心?
看来他须得查一查了。
齐民瞻背着手走在回院子的小路上,嘴角一直上扬着。
那句“别叫人欺负了他去”一直在他的脑中回荡,纵然她恼他,却也真心实意维护他。
那会儿,他瞧的清楚,她看他的眼中有怒气,有疏冷,却没有不屑和鄙夷。
他心里暖暖的,真是个嘴硬心软的丫头!
他并不急于表露心意。
他知道,这种时候,她一定不会接受他,也不会相信,甚至会觉得荒谬。
况且他现在一无所有,拿什么给她安稳和幸福?
等事情尘埃落定,他会捧出最诚挚的心意,让心悦的女子接受他,心甘情愿同他厮守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