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空荡荡的膳厅内,只剩下祁千尧与容清漪。
“殿下,我今日似乎不该来的……九妹妹是不是知道我们的事情,才会无端生气呀?”
容清漪佯装叹息:“其实九妹妹才是后来居上,我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接受她,谁知……”
“你确实不该来!”祁千尧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
“什么?”容清漪仿佛没有听清。
“你今日不应与我同来……”祁千尧重复一遍,“容玖玥是我的妻子,我不应带你来此。”
他是不太懂男女之情,但不代表他头脑愚笨……
此前他也经常与容清漪同行,还有陆世安与祁方珏,以及其他友人,并未觉得不妥。
然而如今,他已经应允容清漪侧妃之位,二人再不是朋友关系。
最重要的是,容玖玥为正妃,二人一妻一妾,亦不是简单姐妹,而是站于对立面。
他带着容清漪来此,如同父皇携嫔妃去母后面前,这是赤裸裸的挑衅,亦是示威!
于容玖玥而言,更是一种折辱……
闻言,容清漪心中一紧,脸上表情尴尬且复杂。
“殿下,您不是说,将来只会寻一处偏僻院落,给九妹妹静养便可吗?”
祁千尧摇摇头:“她并非那般性子的姑娘,我自是会好好相待,给她正妃应有的尊荣。”
“那我呢?我又当如何?”容清漪不甘心地问道。
“你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会让你入王府为侧妃,一切按规制。”祁千尧声音沉闷。
倘若容清漪现在改变主意,他会立刻为其请封县主,以义妹之礼相待,赠上厚礼。
陆世安说他见色起意,祁方珏说他见异思迁……
他知道这样不对,与容玖玥见面尚不足十日,便鬼迷心窍,这不是见色起意是什么?
可是,他在面对其他女人,无论是容清漪还是洛京闺秀,皆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派头。
唯在容玖玥面前,他会紧张,会心跳加速……
与此同时,容玖玥正在寝殿为容莜宁针灸。
“长姐,你竟这般信任我?”她一边施针一边调笑。
“是啊,我也不知为何……”容莜宁语带笑意。
即便是家中同父异母的庶妹,她也甚少亲近,更别提请至东宫做客。
权力与地位,最易侵蚀人心。她既坐在这个位置上,自然思虑更多。
然而,她莫名有一种感觉,小九不会且不屑觊觎……
“我幼时得遇恩师,得其悉心救治照顾多年,身体已基本痊愈。畏寒与肺部旧疾为先天弱症,看似虚弱,但其实无甚大碍。”
容玖玥专心致志地施完针,又平静地说出这些坦白之言。
随后,她端起一旁的牛乳茶,悠哉地享用起来,甚至翘起二郎腿,一副潇洒不羁的模样。
至于师父的真实身份嘛……
既然老爷子已隐世多年,还是莫要泄露为佳。
闻听此言,容莜宁怔愣片刻,一时之间竟未反应过来。
上次相见,小九还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宛如即将凋零的花瓣。
然而此时,这个看似一步一咳的娇弱妹妹,如江湖侠女般坐姿随意,笑容明媚张扬。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妹妹,比之前更可爱,甚至好有安全感……
“长姐,以后你安心做太子妃,早日生个世子,给我与瑾瑜当靠山!”容玖玥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