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千胤看着眼前的妻子,只觉心中泛起一丝疼意。
“莜宁,与你无关,莫要如此……”
“怎会无关!”容莜宁打断,“若是我不为贤惠名声,手段强硬,怎会让妾室跋扈至此!”
“无论那些良娣良媛家世如何,我才是祭天地宗庙的太子妃,身份就是比她们尊贵!”
容莜宁轻拭眼角泪珠,“我父亲是世代勋贵平阳侯;二叔十五岁出征,为东祁开疆辟土,马革裹尸;母亲出身荥阳郑氏!”
“洛良媛祖母为太后嫡妹,父亲是当朝太傅,又当如何!论家世,我照样比她高贵!”
隐忍多年的容莜宁,此时终于将委屈一吐为快。
她的泪水如断线的珍珠,簌簌落在祁千胤的心头。
祁千胤心尖闷痛,遂将梨花带雨的妻子紧紧拥入怀中,眸中是从未有过的柔情与怜惜。
“抱歉,都是我的错,这些年总是仗着你的贤惠,让你体谅我,却忽视你心中感受。”
二人大婚已近十年,莜宁甚少在他面前落泪,即便失子,也是独自躲在寝殿轻泣。
此刻他才发觉,他的妻子,也有这般脆弱的一面。
容莜宁语带哽咽:“我不需要殿下的歉意,只要您公平处事,也算成全多年夫妻情份。”
“你放心,我定会护你周全!”祁千胤郑重保证。
“多谢殿下……”容莜宁依偎在他宽阔的胸膛,言语轻柔娇弱,眼神却是分外清明。
洛良媛痒了整整三日,听说皮肤已经抓至糜烂,脸上脖颈处,甚至留有数道疤痕。
太医院倾巢出动,最后依旧得出相同的结论,仅为突发瘾疹。
她家小九啊,当真是厉害!
小九曾言,她无需这般端庄,私下来些小脾气,偶尔落几滴眼泪,如此无伤大雅。
这般既可让太子愧疚,又可以增添一分夫妻情趣。
太子是否爱她,根本无关紧要,但必须宠着她!
小九明确告知,施针四次,再加上玉清丹与药膳滋养,她的身子已可以诞育子嗣。
为了中宫稳固,平阳侯府无忧,她需要嫡子……
略作改变的容莜宁,让祁千胤宛如老房子着火,几乎椒房独宠。
然而,这半个月来,祁千尧过得可谓是抓心挠肝。
自容玖玥搬离侯府,他再也无法借着与容之翰谈事,登门拜访。
至于容之墨那个混账,在容府中根本做不了主,对妹妹言听计从,丝毫不敢反驳。
于是乎,祁千尧每每送药材,欲与容玖玥见面,总是被她以规矩与身子不适推脱。
因而,身份尊贵的睿王,只能宛如望夫石一般,在容府外溜达……
季冬之初,腊月初五,雪后的容府银装素裹,美不胜收。
兄妹二人立府半个月,终于在今日开门迎客。
此次多为容之墨的同窗,以及京中那些“狐朋狗友”。
当然,太子与太子妃,睿王亦携好友同来庆贺。
容清漪再次不请自来,但她与容之墨往日关系亲厚,尚算合理……
午时将至,水帘洞天中。
“小九,这院落名字倒是有趣。”容莜宁有些好奇。
“我曾看过的话本子,里面有位齐天大圣,他住的府邸叫水帘洞,我甚是喜欢。”